到了后半夜,雪越下越大,北风咆哮,气温骤降。
因为连夜做了栅栏门,山洞里的温度得到了保障,不但抵挡了寒风,连雪也被挡在了外头。
只要有足够的柴和食物,即便雪下得再大,村民们心里也不慌,大不了多住几天,等雪停了再走。
守夜的人最辛苦,要时不时地从小门出去,将门口的雪清理一下。雪下得太大,容易把门堵死,到时候想出去就不容易了。
大锅里煮着姜汤,火整夜不灭,守夜的人从外面回来,先回上一大碗姜汤,确保身上不积攒寒气。
越是这个时候,石门村的村民越觉得陆知许是个了不起的人,她完全继承了她父亲陆金山的优秀,同时做得更好。大概因为她是女人的关系,所以心思也更加细腻,就拿栅栏门来说,如果没有陆知许的提议,或许他们想不到这个法子。
外头又是风又是雪的,很容易吹灌到山洞里来,老人孩子怕是受不住,要生病的。
更不要说,陆知许的运气也很好,替他们找到了那么多的食物,生姜……
如果没有这些,他们怕是都要死在这风雨之中了。
陆知许发现睡醒一觉以后,有什么东西好像变了。
石门村的村民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感激,还带着一丝丝虔诚。那些往日里略显虚假,客套的敷衍,这会儿显得有那么点真诚。
什么情况?
陆知许看了看张氏,张氏伸手指了指门口,陆知许这才发现,栅栏门已经立起来了,最里层是一层用野草编的帘子,把山洞挡得严严实实。
原来是为了这个。
陆知许一笑,“娘,昨天晚上的雪下得大吗?”
张氏抱着宝儿轻轻地拍着,颇有些无奈地道:“不小,一直没停,现在还下着呢。”
我去!
陆知许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下就下一宿的雪呢,那得下多大啊。
“娘,我去看看。”说完立刻从被子里爬起来,朝洞口走去。
“知知,外面冷着呢,你干啥去?”
“知知,有人守着,还隔三岔五地去扫雪,你就不用惦记了。”
这家伙的,也太热情了。
陆知许想起前世,某影帝接受采访时说过,当你红了,全世界都是好人,身边见不到坏人。
现在这种情况,与影帝当初的感悟不谋而合。当她能为村民们带来食物,安全和活下去的希望时,她身边就没有坏人了。至少他们没有明目张胆的表达恶意,连像耿氏,齐寡妇这样的人,都不敢公开和她叫板了。
陆知许走到洞口的时候,发现洞口的温度虽然比洞内低了一些,但是依旧很暖和,甚至感受不到洞外的风雪。也就是说,木头栅栏起到了非常大的挡寒作用。
人人心里有杆秤,人性如此,人性如此啊。
让陆知许没想到的是,守夜的人居然是赵元士,他似乎就在等陆知许,眼巴巴地看着陆知许,还故意清了清嗓子,用能让人误会的亲昵口吻说道:“知知,你来了?”
陆知许皱眉,抬眸看了看赵元士身边的几个人,果然,那些人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仿佛十分震惊二人之间的关系。
看来他是故意的,就想让别人误会。
陆知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我和你不熟,请叫我陆姑娘,或者宝儿娘也行。”
旁边的汉子扭头,肩膀耸动,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
人家知知明明和他不熟,甚至不愿意搭理他,他居然还不要脸地往前凑,也不看看自己瘦得和小鸡子似的,看起来就一副短命相,知知能看上他吗?
邓氏就在洞口住着,她离得比较近,将二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赵士元像只求偶的花孔雀,身上那股骚味直往她鼻子里钻。
邓氏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阴阳怪气地道:“哎哟,赵家小哥,闹了半天,你和知知还是相熟的啊。”
好好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地变了些许味道。
“你聋啊?”不等赵士元开口说话,陆知许立刻反驳道:“我刚才说什么你没听见啊?我让他叫我宝儿娘,你说我和他熟不熟?”
旁边的汉子也忍不住了,一脸瞧不上的表情看着耿氏,“婶子,你挺大岁数了,咋还活不明白呢?人家宝儿娘也没碍着你什么事吧,你一天到晚地找麻烦,你要是有骨气,别吃知知找的东西啊?一边吃着人家的东西,一边暗戳戳地骂人家,找人家麻烦,你这几十年都白活了。”
耿氏差点没气死,“关你屁事?”
张氏早就听着呢,气得把宝儿塞给李氏,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扯过耿氏的头发,啪啪扇了她好几个嘴巴,打得耿氏眼冒金星,嘴角还淌了血。
“杀人啦。”耿氏扯着嗓子嚎,活像只被捅了两刀的猪。
石氏见状也连忙过来帮腔,一边拉着张氏不让她打人,一边哭着喊着,“陆二壮你是死人啊,你就看着咱娘挨打?”
陆二壮刚想爬起来,却被陆知道一个眼神吓得又坐了回去。
陆知许冷笑一声,“二嫂你可真有意思,你娘是娘,我娘就不是娘了。你们只是分家了,不是跟这个家断绝关系了,怎么?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