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进屋叫陆知许吃饭,结果发现闺女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好像还带着些许的愤怒。
“知知,咋了?”
陆知许摇了摇头,“没事,就睡懵了。娘,我饿了。”
张氏道:“饭在锅里,你赶紧起来吃。”
陆知许慢慢悠悠地爬起来,给自己披了一件衣裳,接过张氏的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擦了脸。
她现在这张脸上画的,得小心点,好在化妆品都防水。不过自己亲娘都没看出异样来,也说明她的易容术确实很厉害。
陆知许吃过早饭,扒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阴沉沉的,北风咆哮,雪花漫天飞舞,吹得人眼珠子生疼。
陆知许连忙把窗户关好,缩着脖子退了回来。
太冷了,零下四十度肯定有了,雪这么大,起码两三天都不能出屋了。
还好,屋子里很暖和,柴也够用,吃的就更不用发愁了。只是要时不时的出去将屋顶的雪扫一扫,剩下的时间就在屋里睡觉,发呆。
这样躺平的生活,有人向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
陆大壮烙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李氏见他睡不着,又闲得难受,就让他出去劈柴。
总算是有点事情做。
陆大壮就穿鞋来到外间,搬个小马扎开始整柴火。
张氏在炉子烤肉干,将之前腌好的马鹿肉切成条,然后放到炉子上一点一点烤干,火不能太急,太大,还要时刻注意着翻面,不然的话肉干很容易就烤糊了。
陆大壮干活利索,没一会儿就把柴火都劈完了,他闲得难受,想要帮张氏烤肉干,可把张氏嫌弃得够呛。
“你上一边去吧,别再把我这肉弄糊了,糟蹋东西。”张氏边说边将炉子上的肉干翻了一个面,“你呀,这就是劳碌命。”
“要不我出去打柴吧。”打几捆柴也比在家里蹲着长蘑菇强。
“你疯了,外头雪都下多大了,还要去打柴,消停在家里待着。”张氏轻哼一声,“就是不知道享福,一年到头,也就这个时候能歇歇。”
陆知许来了兴致,就对陆大壮道:“哥,要不咱俩练练,活动一下筋骨?”
陆大壮眼睛一亮,“好呀,活动活动。”他一副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架势。
“行了,这两个魔障。”张氏哭笑不得地道:“屋里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在这儿比划,非把炉子给我掀了不可,不行,一边待着去。”
陆大壮垂头丧气地道:“没事可干,我都变成蘑菇了。”
陆知许想了想,突然又有了主意。
“大哥,咱俩玩点别的?”
没等陆大壮接话,张氏先警惕地问了一句:“玩啥?”
“娘,我保证不闹腾。”陆知许无奈地道:“有你这样当娘的嘛,把我们哥俩当二哈防着。”
陆大壮一头雾水,“二哈,那是啥?”
张氏也不知道啥叫二哈,摇了摇头。
“就是一种拆家兽。”陆知许笑道,“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娘,我和大哥研究一会儿沙盘,安安静静的,保证不吵不闹。”
“沙盘?”那又是啥?
不一会儿,张氏知道了什么叫做沙盘。
陆知许在地上铺了一层土,仿造出山川,河流,还拿小木棍插在土上,代表一个一个已经被攻略的山头。
“你看,假如黑色小木棍都是我的地盘,树皮色的小木棍都是你的地盘,现在,我守你攻……”
陆知许本意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干,顺便熟悉一下上辈子自己的专业知识。所以她弄个简易版的沙盘,从最简单的军事对抗讲起,和陆大壮玩了一把军事演习。
陆大壮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但是很快就痴迷进去,喜欢上了这个沙盘游戏。虽然他接连三把都输了,但是却一点也不觉得沮丧,还拉着陆知许复盘,找自己的薄弱点。
“知知,这个沙盘游戏可太有意思了,咱们再玩两局吧,怎么样?”陆大壮纯纯就是菜鸟,又菜又爱玩。
“我累了。”陆知许道:“你自己先把这三局好好复盘看看,等你把这三局吃透了,我再陪你玩新的。”
“好!”
陆大壮立刻变成了斗志昂扬的斗士,自己在土堆盘前念念有词,也不觉无聊了。
张氏看不懂,只觉得陆知许讲起打啊,杀的事情的时候,眼睛特别亮。她一直有些怔住,想起了好多年前的往事,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继续翻自己的肉干去了。
陆知许将她的神色瞧了个清清楚楚,她在张氏的眼中看到了对故人的怀念。
张氏在透过她看谁?
这也许是个谜,也许并不重要。
陆大壮迷恋沙盘,每天都缠着陆知许和他对着沙盘演练,陆知许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大活,这一讲,就忍不住讲了很多军事理论和古今中外的经典战役。
当然,都得化名,虽然维度不同,很多人物都没能出现在这个时空,但是陆知许还是想严谨一点,万一撞上就不好了。
“知知,白将军太厉害了,攻城七十座,歼敌百万,这简直就是杀神啊。”
白起可不是杀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