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陆银山被吓了一跳,连忙跟旁边一个老汉打听起来,他越听越是心惊,回来的时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其实不用他说,陆知许也猜到一些。
城外这些流民,定然是想要进城的,或者是在济县安家,或许借路往别的地方去。
但是难民太多,城里的官老爷担心出乱子,自然不会轻易开城门。
陆银山一脸愁容,“这可怎么好,听说要交银子才能进城。按人头收钱,一个人五两银子。”
村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五两?这也太多了,就是把他们卖了,也凑不出来五两银子啊。
陆知许没说话,银子她有,可是她总不能只交自家人的进城费吧?村里一百多口,全让她交,她不成了冤大头了。
“二叔,这济县可有施粥?”
陆银山摇了摇头,“据说前一阵子还有粥,可是现在粮价飞涨,县衙也拿不出粮食来了。如今情况不好,朝廷,大概也顾不过来吧!”
是顾不过来,还是不想拿粮出来,就是仁者见仁了。
陆知许思考了一下,就道:“二叔,咱们没有银子,肯定不能进城了,流民只会越来越多,咱们得尽快想个办法。”
陆银山只道:“先让大伙安顿下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知许就出声打断了他。
“不行,咱们不能留在这儿,得赶紧回破庙去。”
陆银山张大了嘴巴,突然想明白过来。
这里人多,说不定还有疫症,危险也多,还不如回破庙去,好歹还是个安身之所,万一再下雨的话,也有个栖身之所。
“对对,赶紧。”陆银山也不也声张,“大伙都麻溜的,收拾行李。”破庙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要是让别人占了去,他肠子能悔青。
陆知许却是直接点了几个人,“李大哥,江大哥,你们腿脚快,带几个人先过去吧!好歹占上再说。万一庙里有人了,也别冲突,尽量先占上。”
“好。”李正道二话不说,带着几个腿脚快的,一路飞奔往破庙跑。
“那里不错,是个正经能休息的地方。”张氏忧心忡忡地道:“会不会被人占上。”
“可能性比较低。”
陆大壮十分不解,“为啥?”大雁趴在他的背上,也瞪着眼睛听着。
“雨一停,人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进城,所有奔着济县来的人,都是这个想法。你想想,早上我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还真是。”
陆知许轻声道:“都想进城,可是谁能料到不开城门呢?城外那么多人,要是出了乱子,只怕就不是小事。”
陆大壮深以为然,“我瞧见城楼上的士兵都拿着弓箭,城外那些巡逻的人,都是拿着家伙,估计就是怕人闹事。”
“所以说,城门一日不开,城外就是个是非之地。”
张氏暗暗感叹,知知的脑子是真好使啊!像大小姐。知知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大河沟乡,可是她就是什么都懂。
或许是老仙人替她开智增慧,又或许是大小姐在天之灵在保佑她吧。
众人一门心思赶路,脚程快了不少,傍晚时分重新回到了破庙。
正如陆知许所料,没下雨的时候,破庙可没有济县县城吸引人。灾民们都想快点进城,谁也没把这庙放在眼里,所以李正道等人回来的时候,又重新把破庙占上了。
几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将破庙里外都收拾了一下。房顶破损的瓦块没办法修补,但是门窗可以简单收拾一下。
现在天气虽然暖和了,但是下雨的时候,门窗严实一些还是有必要的。
等石门村的村民们赶回来的时候,破庙已经变干净,整洁了不少。
村民们又重新安顿下来,脸上都是愁容。
“知知,你说咱们现在咋办?”不知不觉中,陆银山已经把陆知许当成了主心骨,但凡是大事,都想听听陆知许的意见,想让她拿主意。
陆知许笑了笑,“二叔,现在还是你和六爷爷,还有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商量吧!我一个小辈儿,就不乱出主意了。”
“小辈怎么了?”
没等陆银山发话,六爷先出声了。
折腾这么长时间,六爷的精神有些不太好,显得有些疲惫,但是他身体没有大问题,所以说话的时候,依旧是中气十足的样子。
“你是小辈,这没错,可没有谁规定小辈不能说话的。”六爷站在人群中央,目光在熟悉的面孔上一一扫过。
“没有知知,咱们村里的人还不知道要受多大遭,说句不好听的,我这样的老骨头,都有可能扔在路上。大灾之年,死人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我们不但活下来了,还活得很好。是知知建议咱们进林子,我们在林子里,有吃有喝,还有住的地方。”
“大雪没能冻死我们,双榆镇的瘟疫也没能打倒咱们。路上其他的人,都饿得不成样子,可是我们有山药吃,有野猪肉,还有各种各样的吃的。”
六爷道:“单说昨天晚上,悬不悬啊?要是没有知知,今天咱们也和城外那些难民们一样,只能在城门口守着,连个挡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