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许没有想到小小的村子居然还有习武的传统,不过这样也好,强身健体嘛!乱世之中,习武也是一个不错的自保方式。
“铁叔放心,我们村里的人都很勤快,这一路上优胜劣汰,该淘汰的都已经淘汰了。”
铁叔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好奇地道:“你这个女娃娃,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们村你说了算?”他对陆知许越发好奇了,小公爷到底安排进来一个什么人啊。
“我们村就是我妹妹说了算。”陆大壮在一旁板着脸,毫不掩饰他的愤怒。
知知的本事大着呢,这些人居然怀疑,这让他很不高兴。
铁叔嘿嘿一笑,“生瓜蛋子,不知道深浅。”
有点长辈教训小辈的意思,口气里带着点嫌弃的意思。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既是要留下来,那便要依着我们村里的规矩办事。若是有那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品性差的,坏了我们村里的风气,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陆知许不卑不亢地道:“应该的。我们是投奔而来,自然要按本地的规矩办事。若真有那不识好歹的,不用您动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铁蒺藜倒是没想到陆知许年纪不大,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点了点头,又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房子呢,倒是有一些,早些年村里盖的,现在都空着。只不过你们有一百多口,怕是住不下,得另找地方盖房子。”
“村里的房子也不能白给你们,都是要花钱的,相中了,登记写文书!没相中,或者没钱的,就只能找空地先搭个窝棚凑合了,等将来有钱了,再买房基地,盖房。”
“世上没有白吃的饭,是这个道理。”陆知许道:“铁叔,乡亲们还等着呢,能带我们先去看看房子吗?”
“年轻人就是心急,沉不住气。”话是这样说,可是铁叔还是起身,朝屋里招呼了一声。
“老婆子,我们走啦!”
一个年约四旬左右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陆知许抬头看了一眼,不禁有些愣住,女人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她的身段一如年轻女子般婀娜,皮肤白皙,风姿绰约,一双丹凤眼,更是妩媚动人。不难看出,年轻的她,一定是个美人。
他管这叫老婆子?
“这就是想在咱们村里落户的?”
陆知许笑着和女子打招呼,“姐姐好。”
她这话一出口,现场众人表情各异,铁叔把眼睛一瞪,“你什么眼神,那是我婆娘,你管我叫叔,管她叫姐,这不是差辈了吗?”
“那你长得老,姐姐长得年轻,怪我喽?”
南玉捂嘴轻笑,狠狠地瞪了铁叔一眼,“铁蒺藜,你是不是不乐意别人夸我?脸拉那么老长,你是驴啊。”
母老虎发飚,铁叔哪里受得了,赶紧跑过去哄,又怕被陆知许等人看了热闹,一个劲儿的给池宴使眼色,让他把人带出去。
陆知许和陆大壮都是识趣的,人家的家务事,他们还是不要跟着掺和的好。
三人退到院外,等铁叔的工夫,陆大壮实在忍不住,小声对陆知许道:“怎么会有人用蒺藜取名字啊。”
陆知许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池宴倒觉得没啥,主动道:“铁叔是生在山里的,据说他出生的地方长了好大一片蒺藜,就叫了这个名。”
铁蒺藜本身也是一种暗器,伤人于无形,这名字取得够硬的。
就在这时,铁叔出来了,他脸上没有任何尴尬之色,镇定自若的走在最前面。
三人跟在他身后,来到了打谷场。
此时,打谷场四周都是人,除了石门村的村民,还有不少呦鸣村的村民都过来看热闹了。
双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但是大多数人都在观望,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毕竟还不熟悉,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小心谨慎一些还是对的。
有人瞧见铁叔来了,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跟他打着招呼。
“铁叔。”
“铁叔。”
铁叔点了点头,浑不在意,径直来到了打谷场上。他望着石门村一百多口,最后目光落在了陆银山的身上。
“你是里正。”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铁蒺藜看人非常准的,这是他过去几十年的阅历带给他的技能。
只是这位老兄断了一只手断,还是一个光头,身材魁梧壮实,脸庞黝黑,霸气外露,很唬人。
至少石门村的村民都觉得他挺吓人的,有些孩子甚至躲在大人身后,都不敢去看铁蒺藜。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居然是个怕老婆的?
陆银山点头,“我是石门村的里正,老家遭了灾,带着村民们一路逃荒到了这儿。打扰诸位乡亲了。”陆银山抱了抱拳,又对铁蒺藜说,“敢问阁下是这呦鸣村的里正?”
“是我。”
“多有打扰,多有打扰。”陆银山很尴尬,想问的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他怕被人拒绝,也怕听到嘲笑。
“别说那么多客气话,我老铁是个实在人,接收你们没问题啊。这姑娘手里攥着路引,有户籍帖,想在这里落户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