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打晕你的人是陆家的下人?”顺德郡主被气得不轻,“吃里扒外的东西,那狗东西长什么样,再见到他,你可认得?”
陆知音点头,“认得。”
顺德郡主立刻把当天来郡主府的下人都如召集过来,让陆知音指认。
陆知许找了两圈,摇了摇头道:“没有。”
“没有?”顺德郡主可气坏了,压着火气质问陆府管事,“人都在这儿了?”
“回郡主,缺了一个。”
“谁?”
“木头。”
“木头?”
管事有些为难地道:“席间借着尿道跑了,一直没见人影,现在就缺他一个。”
顺德郡主的脸色很不好看,“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他是家生子还是从外面买来的,可是死契?”
“不是家生子,他是十岁上卖身进府的,是死契。”
十岁……
顺德郡主脸色几度变换,咬牙切齿地道:“可有平时与他关系交好之人?”
“有一个,石头。”
顺德郡主的眉头不同得微微皱起,木头,石头,这都什么名啊。
“把人带过来。”
石头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来。
“你就是石头。”
“正是小人。”
“木头平时和你关系很好?”
石头点头,心里恨得要死,他把木头当兄弟,结果他给自己带了这么大的祸事。
“木头平时都做什么啊?”
石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他平时最喜欢睡觉。”
“睡觉?”
“嗯。”石头不敢抬头,垂头道:“他这个人长了一身懒骨头,最喜欢睡觉。”
“还有呢?”
“还有……”石头想不出来,摇了摇头,“没有了。”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石头想了想,“开席不久,他说肚子疼,让小人帮忙看着点。小人没多想,就答应了,哪知道他就再没回来。”
“你记得那么清楚,确定是开席不久后?”
石头急得汗都下来了,“是,小人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晋国公世子衣裳被污了的时候,前后脚的事。”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顺德郡主挥了挥手,示意都可以下去了。
陆知音在内室听得清清楚楚。
“娘,这么说,那个木头,是罗炽的人?”
“差不了。”顺德郡主冷笑一声,“我真是小瞧他了,手伸得这么长。”
“那现在怎么办?娘,我这是被他算计了,那狗东西是他的人,肯定是他……”
顺德郡主安抚她,“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陆知音安静了下来,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害她,但是她娘不会。
“娘,我听您的。”
“音儿,你要记住,越是身在逆境,心越要稳得住。”顺德郡主握着她的手,“稳不住的人,一定是输的那个。”
陆知音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凉如水,街道之上一个人都没有。
某处不起眼的民宅之内,有人正在秉烛夜谈。
“什么,木头不是您的人?”
“不是。”
“那可真是奇了,莫非是她的对头?”
罗炽想到一个人,“不管是谁,做的都是于我有利的事。”
“这倒是,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密信准时送到了,很快就会有消息,只不过……”那人脸上浮现一抹古怪之色,“世子,您这次可是牺牲大了。”
罗炽不解,抬眸看了过去。
“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怎么回事?”
“就,就您男扮女装去百花楼的事儿啊。您不知道,高鸿可是吓坏了,好悬没认出您来。”那人一笑,“不过您这招是真高,谁能想到世子会男扮女装呢。”
罗炽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定然是陆知许怕顶着自己那张脸去百花楼太过招摇,所以干脆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去送密信。
损是损了点,但确实是好用,瞒过了一众眼线。
这么说来,劫走罗通的人也是她。
所以她易容成陆家家丁的样子,打晕了陆知音,又将罗通和陆知音摆到了一起,将顺德郡主推到了悬崖边上,替自己解除了一个危机。
只是,她当初在百花楼是怎么把罗通带走的?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罗通带进去的?
必定千难万难。
“你回去吧,小心些。”
“是!”
有人趁着夜色,离开了院子,身影钻进胡同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罗炽枯坐良久,突然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只不过,陆知许扮成了木头,那真正的木头去哪儿了?
陆知许也在为这个事儿发愁呢。
木头是无辜的呀,自己借了他的样子坑完了人,换张脸就可以回归新的生活,那木头怎么办?
回陆府,必死无疑。
就算你把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