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痛哭不止,“韦老,多年不见,您……”您还健在呐?
这话可太不妥当了,说出来就是得罪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见不得韦老好呢。
曾几很机灵地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结果哭得太狠了,一直不停地打嗝。
“韦老,呃……十多年没见面,呃……”曾几不停打嗝,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韦老见他这样,都忍不住皱眉心疼,“你快起来说话,徒儿,给他倒盏茶来。”
陆知许道:“师傅,他这是嗝逆,喝茶没用。”只见陆知许转身,从医药箱里取出几根针,要给曾几扎针。
“扎几下就好了,不疼的。”
曾几瞧见那针有手指头长短,眼神不由得缩了缩,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他居然好了,也不打嗝了,也不哭了,不药而愈。
陆知许暗笑不已,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又给他倒了一盏茶。
屋内茶香四溢,曾几微微愣神,不由得道:“雪鼎银针?”这茶他只有幸喝过两回,茶香浓郁,口齿留香,仿佛雪后清竹的香味,清新忘俗。
陆知许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反正从顺德郡主那里顺来的,不喝白不喝。
金银之物用不得,这茶叶难道还用不得?喝了一扔,谁能找到。
“我是个俗人,不懂茶,不过是别人说好,我才买来的。”陆知许将茶递给曾几,然后道:“山长,你与师父叙旧吧,我出去看看。”
曾几点头,“夫人自便。”
陆知许去找了姜焕,发现人不在院里,问了周茂材才知道,夫子带着他们到庄上闲逛去了。
陆知许出门一找,果然找到了。
庄子上的人对于姜焕等人都很好奇,远远看着,不敢过来打扰。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东家请来的贵客,生怕自己唐突了贵客,没办法租到地。
姜焕对村里的孩子似乎很感兴趣,目光所及之处,心底总会有些许温暖残存。
陆知许悄悄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几个孩子正围在一起玩闹,村子里响起他们银铃一般的笑声。
“孩子最是纯真,是吗?”
姜焕没有说话,但是他扭头看了陆知许一眼。
陪在他身边的夫子和书童都感到惊奇,要知道姜焕回去以后,一直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人仿佛失了魂魄似的,没了生机。好像这世界上一切的事情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像现在这样回应别人,还是头一次。
“这世界,本来就有许多不平事,黑暗事。碰不到,是运气好,碰到了,也只能捏着鼻子对自己说,好倒霉。”
姜焕的眼珠动了动,似乎在进行思考。
陆知许继续使用蛊惑人心技能,“天理昭昭,你只有活着,才能看到希望。难道你不想看到恶人作茧自缚,难道你不想求真理,平民愤,替天下人,也替你自己讨个公道?”
姜焕的瞳孔缩了一下,说了被解救回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可能吗?”
“公正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国舅离开那个国字,就什么都不是。
“迟到,缺席……”姜焕的声音粗粝得如同被沙石磨过一样,他的眼神仿佛多了一些神采,似是被唤醒了一般。
不远处的夫子和书童都高兴极了,谁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他这种开阔的心境会消息不见。
“此处有山有水,没有人知道你是谁,更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你可以留下来,与韦老探讨学问,也可以在麦田里读书,看孩子们嬉戏玩耍,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姜焕似乎没有受到蛊惑人心技能的影响,又问她,“这般田园生活,抛却世俗,如何谈公正,如何能让恶人伏诛?”
陆知许微微一笑,轻声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姜焕似是怔了怔,没再说话。
晚上,陆知许亲自掌勺,做了溜三样、红烧肉、辣椒炒鸡蛋,还有一大锅的白菜炖粉条。
全是家常菜,但是在陆知许神级厨艺的加持下,家常菜也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韦老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他吃徒弟做的菜,就觉得好吃。连曾几等人也是赞不绝口,觉得陆知许手艺非凡。
最高兴的是姜焕开口说话了,好像也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这让曾几对陆知许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
吃完了饭,陆知许与曾几说了一会儿话,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第二天曾几便带着夫子回去了,留下姜焕和两个书童。
而姜焕,借着庄子上的温泉,给自己好好泡了个澡,除了垢,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仿佛又回到了他最初求学的样子。
翩翩君子,绝世无双。
“东家。”姜焕深揖一礼,轻声唤了一声。
陆知许还抱拳礼,“先生!”
没错,从今天开始,姜焕就是庄园的管事,同时也是庄子上的夫子。
陆知许要开学堂,教庄子上的孩子们读书识字,不求他们考什么功名,改换什么门庭,只求他们能懂得一些道理,不做睁眼瞎的愚民。
最重要的是,免费,不要钱!只要是庄子上的佃户,就可以把孩子送过来。
庄子上的佃户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