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炽与陆知许并肩走入中堂,宝儿则是由叶妈妈领着,跟着夫妻二人身后。
中堂的布置还挺喜庆的,昨日拜堂时到处都是人,陆知许也没注意看,这会儿一瞧,喜庆的装扮中带着低调的奢华,处处都透着世家的底蕴,确实是普通人家比不了的。
只不过,中堂内的气氛不是很好,姜氏坐在上首之位,脸色铁青。
昨天晚上宾客离开后,罗谨忆和姜氏说了罗炽要分府别住的事情,姜氏听了,当时就火了。
说什么分府不分家,根本是没把她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处处在提防她。
姜氏还想摆摆当婆婆的款,新媳妇走了,她给谁立规矩去?虽说陆知音也是儿媳妇,还是亲的,可人家的亲娘是郡主,她哪敢得罪?
夫妻俩因为这件事争吵了几句,国公爷被姜氏烦得没法子,就把锅甩给了儿子。
“我能不答应吗?那臭小子威逼我,说如果我不同意,他成亲拜堂时就将他母亲的牌位请出来,放在高位,和你和共同受礼。”
姜氏的脸当时就变得惨白一片,她信了。
罗炽那个性子,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同时姜氏也十分庆幸,幸亏国公爷答应了,否则昨天她丢人就丢大了。
姜氏不敢想象,拜堂的时候摆上王氏的牌位会是怎么样一幅场景,用不了两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她姜氏和一块牌位平起平坐!
因为这件事,姜氏一宿没睡好,憋了一肚子的气,就等着早上新人敬茶的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呢!
结果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姜氏能有好脸色才怪。
罗通就坐在下首,眼见着陆知许走进来,眼睛便直勾勾地粘在了她的身上。
白,美,妖娆。
怪不得,罗炽要娶个二嫁的女子,看这模样,看这身段,确实是万里挑一,十分养眼销魂啊。
陆知许轻轻瞥了一眼罗通,暗暗冷哼一声,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有人拿来蒲团摆放好,又有下人端着托盘,上头放着两杯茶盏,站立在一旁。
陆知许无奈地叹了气,身处于这个朝代,就要有被同化的心理准备。她这双膝盖,该软的时候也得软啊。
她可不想被抓起来烧死祭天。
陆知许端正跪好,端茶的下人立刻上前两步,微微躬身。
陆知许端起茶盏,递到罗谨忆面前,轻声道:“国公爷用茶。”
罗谨忆看陆知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座金山,满意的不得了,他喝了一口茶,微微点头,将茶杯放下,开始摆谱训诫。
“既是嫁过来了,就要以国公府为重,敬重长辈,以夫为天。”
当公公的,也不好意思说太多,陆知许那张晶莹剔透的小脸,晃得罗谨忆眼睛生疼,他连忙收回目光,正视前方,目不斜视。
“是,儿媳谨记。”
陆知许又端了茶递给姜氏,“夫人请喝茶。”
姜氏一动不动,上下打量了陆知许两眼,也不接陆知许的茶,开始了长篇大论,“立身、学作、学礼、早起、事父母、事姑舅、事夫、训男女、营家、待客、柔和、守节。既要有德,行孝,又需贞烈、忠义、修身、慎言、谨行、节俭、勤立、睦亲、幼慈,你可知?”
陆知音暗笑,知道这是姜氏给对方的下马威,自己敬茶的时候,可没有这一出啊。
罗炽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刚要动作,却被陆知许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姜氏不管是臭肉还是狗肉,她现在是摆在明面上的长辈,罗炽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和姜氏闹矛盾,发生冲突,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这是后宅女眷的事,没有让他插手的道理。
陆知许摇了摇头,很实在回道:“不知,婆母,我是农女出身,字都不识得几个,哪里懂得你说的这些。”
她的双手保持敬茶的姿势,抖都没抖一下。
姜氏刚要发火,就听陆知许又道:“夫人这么有学问,儿媳以后定然向夫人好好学习,聆听夫人教导。”
她这个反应,把姜氏堵得哑口无言,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使不出力气来。
姜氏还想难为陆知许,却听罗谨忆暗暗警告她,“差不多得了,别弄得大家脸上难看。”
姜氏无法,只好接过陆知许的茶,喝了一口,算是承认了她这个挂名的儿媳妇。
直到这时,幽兰才上前,将陆知许各缝了一,两针的鞋袜送上。
陆知许将鞋袜呈给罗谨忆和姜氏,这才起身。
罗家人口相对简单,早些年老国公爷的兄弟手足就过世了,外加分家比较早,子侄早就分府别过,很多人都在其它府城生活。罗家留在京中的,除了罗谨忆这一族,就只剩下一个外嫁的姑奶奶,今儿也没来,只等日后有无机会再认亲。
叶妈妈带着宝儿登场了。
“小少爷,按照嬷嬷教你的,跪在这里,给祖父祖母请安。”
宝儿不是很懂,但是他很聪明,还特别听话,闻言看了陆知许一眼,见她点了头,这才跪在蒲团上,奶声奶气地道:“孙儿给祖父祖母请安。”
说完便按照昨天叶妈妈教他的样子,把手放在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