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炽要睡在地上,陆知许不让。
不是她对罗炽有什么非分之想,实在是天气太冷了,人在地上睡一晚,非冻出毛病来不可。她和罗炽好歹也算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不能让他受这个罪。
“旁边有小榻,接张椅子也够你住的了。”陆知许将床上的褥子扯下一条,铺到榻上。
“委屈世子爷将就将就,你盖大氅睡觉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
陆知许点了点头,“那,你早点睡。”她慌慌张张地吹了灯,然后一头钻进被子里,放下床帐,闭上眼睛装死。
罗炽那边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似乎躺下了,呼吸平稳,好像睡着了似的。
陆知许有点紧张,虽然在国公府,他们也住一间屋子,但是一个人睡床,一个人睡在碧纱橱,离得还挺远的。更何况有宝儿在,尴尬的气氛也能缓解一些。
现在倒好,共处一室,放个屁对方都能听见。
半夜想小解怎么办?
陆知许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惊呆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过要是真的想方便,进空间行不行呢?会不会惊动罗炽,毕竟他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
陆知许胡思乱想了半天,最终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陆知许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好像有人朝着床上摸了过来。
陆知许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然后就看见罗炽十分尴尬地做了一个噤声手势,还要爬到床上来。
“你干什么?”陆知许不知道怎么想的,并没有喊出声来,而是低声质问,努力在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罗炽指了指窗外,“有人。”
趁陆知许愣神的时候,罗炽猛地窜上了床,将床帐放好。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到一个新的高度。
窗外,张氏正在探头探脑。
她总觉得知知和世子之间有点不太对劲,两人像是根本没住在一起似的。
要说这事儿,也轮不到她来管,毕竟知知和世子都有一个孩子了。可她总是担心,担心罗炽对知知不好,所以总想瞧瞧这两个人到底住不住在一起。
什么换院子,屋里就摆放一床铺盖的事儿,都是张氏的主意。
她起了一个大早,跑到陆知许的院子里,想要好好瞧瞧,只是瞧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
张氏不死心,最后一咬牙,直接推门进了屋,“知知……”
张氏往里屋一瞧,只见床帐抖了两下,紧接着里面有两个人影慌乱地坐了起来。
张氏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哎呀,我这个记性……”她扭头就走,出了门差点笑出声来。
妥了,两个盖一个被窝,明年啊,说不定宝儿就要当哥哥了。
张氏一走,陆知许就更尴尬了。
她悄悄将被子向上拉了一下,“世子,那个,我娘不是故意的哈,她可能,就是忘了……”
这话她都不信,但是她想替张氏找补一下。
罗炽没说什么,摇了摇头,掀开床帐,跳了下去。
他心跳得极快,在陆知许看不到的地方扬了扬嘴角,眉眼全都舒展开了。
他怎么会怪岳母呢,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岳母,她明明就是好心啊。
陆知许哪里还睡得着,只好也爬起来。
丫鬟婆子送了洗漱的热水来,陆知许洗濑完毕,换了一身家常的短打棉衣,在院子里热身,然后开始打拳。
罗炽看了个稀奇,他还是头一次看到陆知许打拳。
她的路数好奇怪,一开始打太极,慢悠悠的,人仿佛入了某种意境,动作写意流畅,非常漂亮。
紧接着是长拳,通背拳。
最后不知道打了一套什么拳,拳锋凌厉,没有半分花架子,招招直奔人的要害而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也没传统武术的融合谦逊。
这是杀人技,近身搏斗的时候都不能沾边,一旦进入她的攻击范围,瞬间就会被制服,失去反抗能力,甚至是死亡。
罗炽越看越是入迷,等到陆知许收势之时,他忍不住鼓掌,送上自己的赞赏。
“好功夫。”
陆知许擦了擦汗,“让世子爷见笑了,雕虫小技,献丑。”
“我倒不觉得,你这拳法,甚好。”罗炽只道:“进屋吧,外头冷。”
陆知许进去换衣裳,罗炽就去了西屋等她一起用饭。
陆知许进空间洗了个澡,飞快擦干,换好衣裳,出了空间。
确认自己没有露出什么马脚,陆知许才去了西屋。
“岳母让人送来的早饭,挺丰盛的。”
不知为何,陆知许觉得罗炽话里有话,她有点心虚,往桌子上一瞧,嗬,好家伙。
韭菜炒鸡蛋,韭菜炒粉条,还有现烙的韭菜盒子,韭菜馅的大包子,一碗鸡蛋羹,上面堆了一层韭菜末。
还有用砂锅炖的羊肉,黑豆粥……
这明晃晃的意图,让陆知许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她这是告诉别人世子不行吗?
“哈哈,哈哈,那个,是挺丰盛。”陆知许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