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前。
也就是一九三三年四月三日。
这时的北平,还有些凉,但也抵不过徐府人的心寒。
“二老爷,二夫人,大小姐,上次那群人又来了!”仆人着急忙慌地跑来灵堂禀告。
还未等堂里的人反应过来,就听外头一阵骚动。
“徐老爷、徐夫人……徐大小姐。”丁莫邨若无其事地走进灵堂,瞥了眼正中央的牌位。
徐傅文掩不住愤怒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给徐二小姐上柱香。”丁莫邨倒是毫不在意。
此话一出,徐家人不得不按捺怒火,依照礼数将他视为来客。
灵堂内的人按规矩,进行一番章程。
结束后,丁莫邨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二小姐,怎么……突然就离世了?”
“小女身体抱恙,急病而故。”徐傅文强忍悲痛,出声回道。
“哦……”丁莫邨左顾右盼,“怎么没见二夫人?”
“内人身体不适,在屋里休息。”
“我收到风,据说……您的小女儿徐伊念跟叛党有联系。”
平地起惊雷,徐傅文和徐静念都愣住了。
“什么叛党?”徐傅文缓过神来,“她舅舅的事情,她是万般不知情的。”
“林墨?不是他。”丁莫邨环顾着眼前父女的神情:“你们,不知情?”
“不是林墨……”徐傅文一阵讶然,“是不是搞错了?我这小女儿,绝不会掺和那些事情的。”
“是吗?要不要……问问令夫人?”
“内人身体确实虚弱。昨日便病倒,直至现在也卧床不起。”徐傅文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的傲骨,不允许自己虚与委蛇,尤其是与丁莫邨这种人。
丁莫邨极其轻快地说:“痛失爱女,可以理解。”
徐傅文望着丁莫邨,微皱了下眉头,没有开口回应。
徐静念注视着身旁的父亲,六十三年荏苒,让她的父亲有着温和恭谦的气质。而此时,他站得笔直,即便面容憔悴,眼神却闪着坚毅的光芒。
她低着头,思绪混乱,蓦然发现地上出现一黑影。
她抬头望去,慌乱地脱口而出:“母亲。”
脸色苍白的林芷在丫鬟的搀扶下,步伐缓慢地迈了进来。
丁莫邨眉尾一挑,眼睛一亮,殷勤地喊道:“徐二夫人。”
虚弱的林芷挺直了背脊:“丁先生。”
丁莫邨轻笑一声:“我此番前来,就是好奇……”
突然堂外仆人说道:“二老爷,黎少爷来了。”
众人一脸疑惑朝外望去。
徐傅文问道:“上午,他不是来祭拜过了?”
“是我喊的。”丁莫邨脸上的神色,如同一名等着精彩好戏上演的看客。
堂内一众不明所以地朝他看去。
就见黎轩君快步走入堂内。
他恭敬地行礼:“徐世伯、徐伯母。”
他身形略有停顿:“徐大小姐。”
随即,他问道:“哪位是丁莫邨先生?”
丁莫邨一副与之相熟的姿态:“是我。朗谦贤弟。”
黎轩君眼神变得犀利。
丁莫邨笑着解释道:“朗谦贤弟,不认得我正常,不过算起来,我们也是朋友。你是委员长的爱徒,我是会长的人。”
黎轩君瞬间收起锋芒,转变成轻松的状态:“原来,是莫邨兄。不知你急于唤我来,所为何事?”
丁莫邨悠悠开口:“朗谦贤弟,我是听说,徐二小姐私下与叛党苟合……”
“这绝无可能!”林芷怒斥道。
徐傅文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徐静念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而黎轩君稍愣后,迅速恢复如常。
黎轩君开口道:“是不是有什么人,借着徐二小姐离世而泼脏水?”
丁莫邨凑近黎轩君:“我也是切切实实从可靠的人那里,获得的这个消息。”
“他有切实的证据吗?”
丁莫邨没有应答。
黎轩君淡笑而言:“莫邨兄,您位高权重,是会长最器重的人,谁不想与您盘上关系啊?话说,这没有证据,怎么证实此言的真实性?”
二人对视无言,霎时眼神交锋。
“朗谦贤弟,既然有消息来源,无论是真是假,都是有嫌疑的。”丁莫邨犀利地盯着黎轩君,“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黎轩君垂眼没有给回应。
就听丁莫邨在耳边继续说道:“这消息,我若上报给会长,定然也会传到委员长那里。到时候……”
黎轩君冷笑一声:“莫邨兄此番言论,纵是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这几年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