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轩君倒不在意:“这很正常。莫说一直生活的家人,朋友之间不也会有矛盾吗?况且……你也不是凭空来的怒气。”
徐静念点点头,随后,支支吾吾地显得很局促:“我听……我听母亲说……”
黎轩君了然地说道:“母亲说跟他们说,以防你想见他们,就将他们都留了下来。现在人在客房,你想见见吗?”
徐静念喉间一紧,往下咽了咽:“我想见见我母亲,她待我如新生女儿,我真的不是故意说那件事情的。”
黎轩君安慰她:“我相信她一定会理解你的。那我让人去问问,她歇息没有。如果她醒着,就请她过来,好不好?”
她说道:“要不再等等吧,现在还太早了,我母亲有午睡的习惯。”
“好。”
她又忽而想到自己那位婆婆也看到了那幅画:“你知道那幅画是辛夷的,那你后来告诉母亲了吗?”
“我与她说了猜想。”
她担忧地问道:“那她会告诉我母亲吗?”
黎轩君立马懂得她担心为何:“不会的。她见你藏起来,自然想到,你一定有不可说的缘由。”
她迟疑地问道:“你说……我……要不要把画给她?”
黎轩君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不给她?”
“我怕她见到触物伤情。”
黎轩君想了一会儿:“那你觉得,她现在看到,还有这种可能吗?”
徐静念陡然又想到:“菱翠估摸着会告诉质明,我藏了一幅画。那天质明看见了,知道是别人给我的。哎呀,我给忘了!”
“没事儿。到时候,就说身子不适给忘了。”黎轩君宽慰她。
“质明见到那个给我画的小姑娘了。”
黎轩君一语中的:“除非质明能跑掉,有命给丁莫邨指认。退一步说,菱翠出去后告诉丁莫邨。她也不懂画啊!她能描绘出什么?”
徐静念毫不在意地说:“也是……最多她说我偷人呗。”
黎轩君听后一时语噎,想想又否认不了,的确是这种可能性。
他轻咳一声,又说:“退一步说,丁莫邨那种莽夫,又故技重施,要搜府。他就算见到那幅画,他是精明,但他并不懂画。”
徐静念又说:“你说,菱翠……会背叛黎府吗?比如,质明旁敲侧击,想套出更多的话来,证明那幅画的蹊跷。她会不会为了报复,捏造谎话啊?然后她将质明的言论一整合,除了黎府,都告诉丁莫邨?”
黎轩君内心也没底:“不好说。人心难测。”
徐静念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赌一把,拿她的真心赌。”
因为她总觉得,一直死心塌地地想留在黎府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决绝地背刺黎府。之前菱翠给质明透露的事情,也都是无意识的,不过是逞一时口快罢了。
“可以。”黎轩君毫不犹豫地回道,“按你的想法来。”
她边想边说:“那幅画大概率是瞒不住了,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如果丁莫邨来,我们不仅告诉他,他们捏造流言,还拿那幅画给我扣帽子,引来家宅不宁。到时候,再表演一下,应该能糊弄过去吧?”
“能!”黎轩君尽是欣赏的目光:“反正我都听夫人的。”
徐静念先是一愣,接着一下子笑了出来。
黎轩君也笑了。
整个屋里,衬着阳光,铺上一层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