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我母亲捧场了!”
徐静念附和道:“我先前跟几位贵客也是这么说的。”
就在这时,厅堂最前方站着长袍马褂的黎清瑜,喧闹的声音顿时消散,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面向他。
只听黎清瑜清了清嗓子,弯腰行礼后,说道:“感谢诸位今日,前来参加我黎某人的五十岁宴席。今日,我借此机会,宣布一件喜讯。”
黎清瑜笑意浓厚地说道:“都知道我那不长进的儿子在北平大学读了三年的书,唯一争气的事,就是娶了我们的好儿媳云华。”
黎轩君忍不住发笑,侧目注视了徐静念。
徐静念蔑了他一眼,极力控制自己嘴角的笑意。
就听台上的黎清瑜自豪地继续说道:“我那好儿媳也出自北平大学,但是人家可是念满医学院六年制,堂堂正正毕业的!”
人群中传来没有恶意的哄笑声,同时,黎轩君接收到来自黎清瑜的瞪视,他讪讪地笑了。
黎清瑜恢复神色,喜上眉梢地说着:“北平大学,迁出了北平。两个孩子心系母校,为此特地回到母校,与主事领导提议,为异地的北平学子和老师捐赠二百万元!”
他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鼓起雷鸣般的掌声。
黎轩君和徐静念在人群中相视而笑,眼神传递的是涓涓的柔情。
丁莫邨冷眼注视着他们,冷漠地拍着手。
黎清瑜宣布完捐赠北平大学的事宜后,就结束了他的发言。
这次的宴席是以中西合并的方式,长桌上摆放着自助甜点零嘴,大圆桌上规矩地摆放着凉菜。
黎清瑜请宾客们落座在圆桌上,宣布宴席正式开始,也让后厨准备开始走菜。
黎轩君亲昵地揽住徐静念的腰间,双双看着不远处跟商会老板的孙子玩得火热的黎锦兰。
夫妻二人对丁莫邨熟悉得差不多了,了解对方不会头脑发热在这大张旗鼓地大开杀戒。
日本人想笼络北平商会的各个老板,丁莫邨自然不会在这闯出祸事来。
他们估摸丁莫邨应该是想悄无声息以同僚的身份带走张国涛,原本他俩还商量要演出个激将法,黎轩君和徐静念也是没想到,结果老天帮了他们。
对丁莫邨而言,黎轩君就是一个三不沾的局外人,他甚至没有瑕疵。
黎轩君这几年来,矜矜业业管理黎家的家业,对丁莫邨拐弯抹角地提出为国民党捐助一事。
黎轩君每次都轻飘飘地装听不懂,一副并不太想掺和的样子。
丁莫邨不得已摆在明处,黎轩君才开门见山地表示,自己不想掺和进来,如果丁莫邨单人提出要钱,他作为兄弟,一定毫不犹豫地拿钱。
如今的丁莫邨,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丁莫邨看着喜出望外的夫妻二人,太阳穴青筋爆出,微眯着眼睛,冷冷地问了一句:“朗谦贤弟,最近见过菱翠吗?”
这几年来,徐静念处理突发情况是越发地游刃有余。
她虽心里一惊,但迅速反应过来,横眉冷对道:“丁先生,莫不是来当菱翠的说客的吧?”
丁莫邨望着徐静念眸中锋芒毕露的怒意,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静念眉头紧蹙,不满道:“丁先生明知道菱翠因何从府中被赶出,也知道菱翠如今被……”
她说到这里,想泄了气一般:“被人庇佑,我也是……”
她极富委屈地哽咽:“丁先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出于什么心理,也想效仿一遍?”
徐静念和黎轩君心里都清楚,丁莫邨想问的不是菱翠,而是菱翠有没有借机透露消息。
黎轩君一开始就怀疑,菱翠一年前冒险来报信,就是丁莫邨下的局。只是对方没有料想到,菱翠会乔装打扮从后门离开。
他推测,丁莫邨按兵不动,一种可能是因为对方守株待兔无果,另一个种可能是因为对方想放长线钓大鱼。
但从丁莫邨几日前问菱翠后门接头人一事来看,对方应当是第一种可能。
眼见着丁莫邨手足无措地无从解释,黎轩君挺身而出,解围道:“丁先生应当就是随口问问的。”
丁莫邨一脸尴尬地应道:“是是是……”
徐静念听后,神情才慢慢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