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含着笑,似乎在与屋中的人说着什么,眉眼经岁月沉淀的越发雅致。
抬眼看到篱笆栏外的人也不惊讶,淡声道:“找来了。”
楚沛安走上前,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儿臣见过父皇。”
这一年多来,他这父皇带着他的母后去了不止一处地方,每每等他赶去,就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株栽种在那的寒泊。
谢鹜行端看着面前高出许多的儿子,须臾点点下颌,“不错。”
楚沛安握了握手心,这么多年来,似乎是父皇第一次夸自己,他抬眸问:“母后呢。”
屋内,雾玥听到动静疑惑的走出来,柔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一年多的时光,除去多了一份柔婉,面容依旧璨艳的如同少女。
看到小院内挤满乌泱泱的人,雾玥愣了一下,目光落到楚沛安身上,惊喜一下涌了上来,“安儿!”
楚沛安也同样欣喜看着自己母亲,只是他现在已经是皇上,是天下的表率,早就不能像过去那样扑过去抱着母亲,他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雾玥将安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喜出望外的朝谢鹜行道:“真是与信上一样好。”
谢鹜行轻笑:“我还能骗你不成。”
“信?”楚沛安眼中流露出困惑。
雾玥抿着唇笑笑,朝他招手,颇有些神秘献宝的味道:“跟母后进来。”
楚沛安随着雾玥走进屋子,只见她取来一个小匣子,打开给他看。
楚沛安凑过去目光,里面是一摞摞的信纸,写得全是他在朝中的诸事,如何面对大臣的刁难,又是如何与之周旋破局。
雾玥弯起的笑眼里满是骄傲,“安儿果真如当初说
得那样,成为你父皇一样受人敬仰的君王。”
她抬手想摸摸安儿的脑袋,想到他现在是一国之君,又将手放下,夸赞道:“安儿长大了。”
楚沛安是后来才想明白,自己中了父皇的计,他以为自己被抛弃在了宫里,无人管他死活,于是越是找不到两人的踪迹,他就越是不甘心。
可原来,父皇和母后一直都关注着自己。
也意识到,如果父皇存心不想被自己找到,自己今日来这里,恐怕又只能看到一株寒泊。
楚沛安在屋子里和雾玥说话,听着母后一声声的关切,他才露出这个年岁孩子该有和暖。
中饭是三人坐在一起吃的。
吃过饭,楚沛安朝谢鹜行道:“父皇,儿臣有几个问题想像父皇讨教。”
雾月总是有些紧张这两人不能好好相处。
谢鹜行一抬下颌,“正好,我要给你母后捉兔子去。”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在林间,楚沛安一改在雾月面前的乖巧,说话间也有了那么几分掌权者的味道:“父皇说,只要我强大了,就能接回母后。”
谢鹜行嗓音淡淡:“你觉得你带的走?”
楚沛安抿住唇,已经会扑食的小兽在父亲面前仍然显得渺小。
他清楚,自己想要胜过父亲还差得远。
“父皇根本就是为了私心,独占母后。”楚沛安咬牙切齿,“你就不怕我告诉母亲一切都是你的诡计。”
“说出来让你母后为难么?”谢鹜行冷冷看着他,又忽然觉得,当初的小玩意儿现在能与自己对峙了,莫名有趣。
难得有了耐心与他说几句真心话,“我是自私,你想把她接回宫就不自私么。”
“你应当也知道这天下江山是怎么夺回来的。”谢鹜行看着他。
楚沛安目光动了动,他过去懵懂,现在当然一清一楚。
所以他对父亲有畏有憎也有敬。
“你身体里流了楚家的血,现在这责任就是你该担的,我为你铺平前路,对你没有愧疚。”
“你母后被困在冷宫十几年,甚至于没有看过外面的春夏秋冬,你还想让她一生都在宫里?”
“你难道就不希望她去看看这世间万物。你若是有担当,就该走好后面的路,让你母亲心安。”
楚沛安被一个个凌厉的问题敲得节节败退,眼神变得犹豫。
他维持着镇定,对谢鹜行道:“我有些走不动了,父皇恕儿臣不能相陪。”
谢鹜行看着转身走远的儿子,没什么情绪的对一旁随侍的护卫道:“去将太傅请来。”
谢鹜行一路缓步走着,听着陆步俨与他说朝中之事,目光则寻看着四周。
“皇上倒底年幼,处理起政务并不轻松,不过皇上聪慧过人,虽与您不和,但该借您势的时候一点不含糊,那帮想拿捏他的官员,都是被他这么压下去的。”陆步俨是楚沛安的授业之师,也算是看着幼帝成长起来了,那么点大的孩子被逼到
这个位置,欣慰也感慨。
谢鹜行则是不以为意的笑笑,那小玩意倒是也真没让他失望。
陆步俨没指望谢鹜行能动容,注意到他一直看着周遭,不解问:“不知太上皇在找什么?”
“兔子窝。”
陆步俨抿唇。
楚沛安回到小院,雾月正将自己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裳拿出来,一件件叠好。
“你父皇呢?”
“你来的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