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何人所伤?”赵杭的眉心越拧越紧。
萧鸣珏叹口气:“不知道。他只找到了重伤的顾崇。将人带了回去。”
“顾崇应该不让他说这些吧?”赵杭摩挲着指尖,若有所思,“他怎肯与你说?会不会是——”
萧鸣珏摇摇头:“我觉得不是作假。陆凌光,跟你这属下差不多——”
单纯得没脑子。
他隐晦道。
顾一在两人之间看看,没明白两人打什么哑谜。
赵杭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瞥了他一眼:“要是没有顾一,我两都要被顾崇打伤。顾崇的身手可不差。”
萧鸣珏笑着举手讨饶:“是是是,是我之过。对不住顾姑娘。”
顾一疑惑地看了眼萧鸣珏,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道歉。
赵杭无奈地将人往前推推:“没事,你去前面看路。”
“哦好。”顾一乖乖地去了。
“话说回来,我总觉得在哪见过陆凌光,”赵杭揉揉太阳穴,还在努力回忆,“他带了书卷去顾叔家——难道是在顾氏书塾?”
萧鸣珏微微蹙眉,“我试探他时,他不像是要去赶考的。”
他说着,又抬手抚过赵杭微蹙的眉心:“罢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顾崇这边一时半刻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我明日去这附近的茶山看看。”
赵杭侧头挑眉笑笑:“你还不打算去见林余念吗?”
萧鸣珏毫不在意:“他想见我时自会来见我。我去见他做什么?”
——
长安,赵府。
春寒料峭,顾嫣还是站在院子中,看着高大的、树枝横斜的梧桐发呆。
顾韵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件外衣:“小姐,杭州那边有消息了。赵将军,与他见面了。”
“知道了。”顾嫣应了一声,平静道,“继续让人盯着他。”
——
谢府。
谢文伯坐于堂上,一边喝茶一边听手下人来报:“派出去的人,全都死了?”
他语气平静,低头看着手上的玉扳指,听不出喜怒。
手下人战战兢兢地擦了一把冷汗,“是。不过清点尸体时,我们还发现了一批另一批人。”
他语气急迫,像是想将功抵过。
谢文伯端起茶杯,手指在细腻的瓷杯边摩挲着,然后忽然一松手——
瓷杯滚落在地,碎成好几片,在死寂的堂屋中显得尖锐刺耳。
“所以两批人,都杀不了一个中了毒的赵杭?”
他终于掀起眼皮看向来人,轻轻笑了一声:“我谢家养了这么多年,就只养出了一批废物啊?”
手下人一下浑身发颤,跪下道:“谢,谢公,我马上就组织人再去杭州。这次,定不会让她逃走了。”
谢文伯看了底下人片刻,才挥手示意手下人将那碎片都捡起来,淡淡问:“林敬有消息了吗?”
“没,没有。”手下人边捡碎片,边心惊胆战道。
生怕谢文伯一怒之下将他砍了。
碎片锋利,地上漫出了淡淡的红。
谢文伯用力地闭了闭眼,一字一顿:“去,找人,杀人,都得给我做好。”
“是是是。”手下人忙不迭道,弓着身准备退出去。
“等等,”谢文伯又道,“萧鸣珏呢?”
“他带着一男一女进了城,如今好像在查杭州茶神的事。”
“没死啊——”谢文伯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告诉林余念,此人不会妨碍他做事,但也不可轻易相信。再观察观察。”
——
这日清晨,天还未放亮,赵杭便带着顾一来到林敬的祖宅。
林敬的祖宅也在西城,是座破旧的瓦房。
赵杭走近了来看,外墙上满是杂草灰尘,看上去像是年久失修的样子。
她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手一寸寸地抚过这房上瓦片。
有不少粗糙的划痕,但除去这些划痕,触手却温润细腻。
有些熟悉的触感。
顾一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问道:“将——公子,可要破门而入?”
她说着,有些蠢蠢欲动。
赵杭回头,阻止道:“别乱动手。”
顾一叹口气,又抬手掩住了一个哈欠。
赵杭转了一圈,确定这屋子周边已没什么可查的,才抬手推了推门。
门甚至没有锁,一推就开。
赵杭小心翼翼地入门,门上果然没什么灰尘。
只是房前的一小片空地上杂草生得高大繁茂,密密麻麻地几乎要没过小腿。
主屋就在这片杂草之后,屋上的瓦片看上去饱经风霜。
赵杭飞身越过杂草,落在主屋台阶上,伸手摸了摸这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