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怕什么?” 夙寒声闷闷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往下流。 徐南衔真觉得自己多了个小师妹,多大点事就哭哭哭。 他无可奈何道:“哭哭啼啼的也不嫌丢人,别哭了,我带你出去玩。” 夙寒声胡乱擦了擦眼泪,闷闷道:“去哪儿玩?” “看好戏去。”徐南衔揪着衣袖细细给他擦脸上的泪痕,随口道,“灵修去红枫林了,等会应该直接去四望斋的庆功宴。” 夙寒声不明所以,但他不想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崇珏走了的事上,便跟着点点头看好戏打发时间。 夜幕四合。 徐南衔牵着夙寒声去四望斋时,外面已聚集了一群学子,且各个手中捧着莲花盏盛着的柳叶酒。 夙寒声疑惑看着。 徐南衔为他解释:“学子历练归来,都会有柳叶酒喝,寓意驱除晦气,顺利出师,被送酒送得最多的学子出师核验上,还会多加上三分。” 柳叶酒纯度并不会太高,饮起来有股清甜又苦涩的柳叶清香,喝个十几盏都醉不 了人。 一路走过来, 有好几个学子高高兴兴将柳叶酒给徐南衔, 贺他历练归来。 徐南衔并没想要加那个分,道谢后一饮而尽。 夙寒声似懂非懂。 四望斋里已挤满了人,往常闻道学宫学子无论什么筵席都弄得热热闹闹,可如今却像是参加丧礼一般,各个面色沉重,手捧莲花盏,宛如要以酒祭奠亡人。 夙寒声小心翼翼道:“此番历练有人陨了吗?” “没有的事,就是灵修……” 徐南衔颇为一言难尽,还没细细解释,众人传来一阵喧哗,而后木轮滚动的声音缓缓传来。 夙寒声转身一瞧。 庄灵修坐着轮椅被楚奉寒推着而来。 往年无论什么宴,庄灵修从来都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可此番那群如丧考妣的学子却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将自己手中的柳叶酒塞给庄灵修。 “庄师兄,喝口柳叶酒吧,驱除晦气,日后道途必当顺畅!” 庄灵修第一次被众人拥簇着不是被骂,而是被献酒,他仍然披着拿遮掩残废四肢的黑色披风,他叹了口气,伸出完好的左手将酒接过,呢喃道。 “我已是站不起来、拿不动刀的废人,还道途顺畅什么,这柳叶酒喝了也驱不了我的晦气,你们还是奉给其他师兄师姐吧。” 众学子更是愧疚,更加殷勤地将酒给他。 “庄师兄就喝一杯吧,我等是真心的。” “是啊是啊,我们不该背地里那样说你,也不该叫你庄狗。” “庄师兄心系学宫学子,前段时日楼船遇袭若不是庄师兄一心护我们,我们早就化为枯骨了!” 一群少年七嘴八舌地哄着庄灵修。 庄灵修叹着气,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将酒一一接过来喝了。 夙寒声歪头看了看,茫然道:“庄师兄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总觉得这是他狗前的平静。 徐南衔不吭声。 夙寒声又问:“为什么说是废人啊,他受伤了吗?” 徐南衔点点头:“嗯,他为救我,一只手一只脚被蚀骨树的飞絮侵蚀成了白骨。” 夙寒声吓了一跳,赶紧拨开人群冲上前去:“庄师兄!” 庄灵修正在喝柳叶酒喝得不亦乐乎,几乎要将三分收入囊中,余光扫见夙寒声眼眶通红地冲进来,立刻将身上的披风裹紧。 他干笑道:“萧萧来了啊。” 夙寒声眼圈红透了:“师兄说你的手脚……” 旁边其他学子拼命朝夙寒声使眼色,让他不要提庄师兄的伤心事! 庄灵修见不得他苦,赶忙安慰道:“没事没事,手脚没了而已嘛,还能再长出来的。” 夙寒声:“?” 这都能长出来? 一旁捧着莲花盏的学子呜咽道:“是的是的,还能再长出来,呜——!” 说完,就捂着嘴往一旁哭去了。 众人这才明白庄灵修在自欺欺人,赶紧哭着附和道:“肯定还能再长出来的!庄师兄诚心可见天地,天道昭昭,必定赐你生白骨的机缘!” “就是就是!” 庄灵修:“……” 夙寒声眼圈更红了:“师兄……” 庄灵修听着耳畔七嘴八舌的劝说,突然一抬左手,道:“够了。” 众人立刻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