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爹爹。”赵福金进了凉亭,屈身施礼给赵佶问好。
赵佶看到自己赏心悦目的女儿,心情自然是极好:“方才看到蔡家的五郎了?感觉如何?”
啊?
这天下哪有当爹的这么不含蓄啊?
赵福金犹豫了一瞬,感觉那位“菜条”还算是养眼,若是真的要嫁,好像也不吃亏。
“女儿哪懂得什么好坏?一切全凭爹爹做主便好!”赵福金有些郁闷。
虽然前世,她也叫赵老三“爹”,那就一个字,眼下二个爹字连起来,总觉得自己像是登上了戏台子,扮了花旦在唱戏,万分的别扭。
“哈哈哈~看来我儿还是有几分心意在的啊!”赵佶见她别别扭扭的模样,心中就有了谱。
知道她是女儿家,脸皮薄,所以不待赵福金不依,就立马转了话题:“福儿,来,且坐下,为父弄了个新鲜玩意,让你瞧。”
赵福金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再次屈身施了礼后,待赵佶坐下后,方才坐在了他的侧面。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古怪的架子,上面砌了砖,中间放着一个小铁锅,在小铁锅一周,铺了极薄的石头板子,板子面磨得极是光滑,还用砖砌了个方形筒子,高高的伸到了凉亭的顶端。
简易灶台?
赵福金有些稀奇,拿手抚了抚台面,便有一队身着娥黄褙子的婢女徐徐而来。
头二位婢女捧了帕,奉了热水,待赵佑与赵福金净手后,后面的二位上前,一人执壶,一人执杯,两杯浓浓的茉莉香茶,便摆在了二人面前。
第三对婢女上来,却是一人点火,一人往小铁锅中倒乳白色的汤水,那汤水还冒着烟雾,喷发着清悠的肉香味。
“爹爹,您这是一大早就要用火锅吗?”赵福金看着后面的几位婢女,有捧着肉的,有拿着各色青菜豆腐的,实在是吃惊极了。
难不成还有别的穿越者存在?
“火锅?这个名字好!”赵佶一听,顿时乐了:“我儿自小便聪慧,光是一眼,便深得这‘温鼎’之精髓!”
温鼎?
赵福金正在思索着这温鼎的出处,便又听到赵佶说:
“先前寡人翻汉历,看到汉代王候祭祀后,用温鼎加热餐食,甚是新鲜,便令童道辅生法为寡人置个来。”
赵佶极有兴趣的看着婢女燃火烧炭,接着说道:“谁料他研究了半个多月,与寡人说,温鼎粗重,不若以铁器置锅,用着轻便。”
“于是,就置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物件出来,昨日趁着寡人……”
话说了一半,突然便转移了话题:“就以福儿所言,这温鼎日后便以火锅名之!”
趁着寡人做什么?
赵福金一愣,猛然想起曾看过的野史:说是赵佶经常乘坐小轿,带领数名侍从,微服出宫寻欢作乐。
还为此专门设立了行幸局,负责出行事宜。
荒唐的是,行幸局的官员还帮助赵佶撒谎,如当日不上朝,就说徽宗有排档(宫中宴饮);次日未归,就传旨称疮痍(染病)。
所以,郑皇后派人三催四请,赵佶却迟迟未到的原因,就是因为昨夜有排档吗?
“爹爹兴致甚好,原儿也不该扫兴……”赵福金想起昨夜亡故的原身与徽福帝姬赵金仙,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谁料,她话音刚起,便被赵佶截断了:“仙儿身子弱,昨日贤妃也屡次劝止,偏崔氏心大,还怪罪她不舍酒食!”
啊?还有这事?
昨日随宴的是琼玉,于是她抬头看了她一眼,琼玉立马就懂了,对着她连连点头。
“崔氏此人,极是功利,她待几位帝姬亲和不足。不排除是她故意加害仙儿,好诬陷皇后与贤妃。”赵佶面色淡然,口气凉薄:“仙儿投其之身,委实是委屈,寡人已命奉先殿为她燃油祈福,只待来世褔报。”
因为燃了油祈福,您的责任便没有了,就可以一大早就吃着火锅,唱着歌吗?
赵福金心里为徽福和康福二位帝姬不值,却到底是没有傻到与赵佶争辩。
只是素了颜色,委屈巴巴的说道:“爹爹,昨儿半夜,女儿用了药后,也曾惊慌喘不过气过,半夜起身喝了茶水,过了许久,才总算是安生了些。”
这可不是欺君。
昨晚,她吊在床顶后,心中确实是惊慌,且也真的喘不过气来。
“当时安生了,便没有多想。谁料天一明,便听到了徽福妹妹殁了。猛然,就想起了不舒服时的感受,总觉得有些不安。”赵福金捂住胸口,垂了眼睑,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也许是女儿过于多疑了……”
“福儿身体有恙,为何你们无人来报!”赵佶神情一厉,转头怒叱琼叶、琼玉:“她若是有了闪失,你们有几条命赔与寡人也不够!”
琼叶、琼玉受了指责,立马跪下请罪。
这罪倒也没请错,毕竟康福是真的没命了。
赵福金不知是该为康福帝姬庆幸,还是该为徽福帝姬默哀。
“延喜,你传延升听令:让他全力协助皇后,将昨日之事查个水落石出,若是真有人对两位帝姬存了逆害之心,诛杀不赦!”赵佶吩咐完延喜,又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