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官家要好生照料你们姐妹。”郑皇后难掩受伤的神色:“我自认,待你们虽说比不上金罗姐妹,但也是一心一意,不曾有过其它心思的。”
“正因为知晓大娘娘的真心,所以才不愿大娘娘牵扯到其中去。”赵福金摆正了颜色,郑重的朝着郑皇后施了一礼:“还请大娘娘安心,女儿如今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宋之安宁,绝无任何祸国之意。”
“你既已知晓有了祸国之名,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郑皇后苦口婆心的劝道:“国朝有官家和诸位大臣在,就算再不济,你的血亲兄弟眼下也有二十多位,何劳你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损毁名誉?”
我若与大娘娘说,这些人尽是些混吃等死的,也不知她会不会拿凤印砸我?
赵福金在心底暗挫挫的想着,面上却正色的答话道:“国朝百年,积冗难返,急需有超脱体制外的人去做出改变,此人,非女儿莫属。”
“你娘生性贤良温和,怎就生出你这么狂妄的闺女来!”郑皇后被赵福金这大言不惭的话,气得脸更加青了:“你凭何就认为,你有那个能耐?你别忘了,棫儿当初是怎么被官家贬为庶人的!”
赵棫,赵佶的第八子,明达皇后刘青言的长子。
先被赵佶封为益王,在明达皇后过世后,因妄议朝政,被赵佶下令贬为庶人,是赵佶唯一一位庶人皇子,至今已有三个年头了,如今也不过才十岁。
“大娘娘,你说到赵棫,女儿突然倒想起一桩事来。”赵福金转移话题,直接说明了来意:“昨日与爹爹吃饭时,他与我讲赵棫在皇子宫,不服从管教,屡屡冲撞于各位侍讲,耽误其他兄弟们的学业,所以打算将他逐出宫学。”
“什么!此事我怎就听柽儿说起过?”郑皇后吓了一跳,急忙劝赵福金道:“你大弟弟还年幼,离了宫学,日后还能有甚的出息?
你与官家素来亲近,可要与他讲些好话才是。”
赵柽,皇二子,郑皇后所出。
“我觉得爹爹说得对,赵棫这性子极狂,轻易人等入不得他的心去,若是任着他在宫学,迟早会惹出大麻烦来。”赵福金心中对郑皇后更亲近了几分:“爹爹将皇城东北的空地划给了我,我正打算在那里找个武教头,教些功夫高强的侍卫出来。
索性便将赵棫带了去,严加管教,待他收了那狂妄无知的性子,再送入宫学去,定然事半功倍。”
皇城东北的空地,郑皇后也知晓其先前的用处,建艮岳与划给闺女做演武场地,明摆着后者更加省钱,她自然不会阻止。
郑皇后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不若让你二皇兄也去吧,他如今学识也足够了,学些强身健体的,日后也好辅佐太子。
有他带着,棫儿也不会被人闲言。你也得看着些,他那性子被下人带得有些大了,可别学了功夫,犯下更大的事来。”
郑皇后不愧是有名的贤后。
她为了别人的儿子,竟将自家的儿子也放逐了。
她不知大宋日后的发展,能这么做已是难能可贵了,毕竟大宋重文重武。
皇子们的课程日常多以经、史、诗赋、书法等为主,注重的就是文化教育、艺术教育以及品德教育,以至于后来被掳后任人宰割羞辱,却无还手之余力。
赵柽跟着自己的教头学功夫,无论日后大宋的靖康之难会不会发生,有了功夫就多了几分余地。
是以,当下赵福金也不反对,直接对着郑皇后答谢道:“谢谢大娘娘成全!”
郑皇后被她这么一打茬,训斥的心就有些淡了,她指点赵福金道:“你是女儿家,行事且不可太过了,毕竟日后当家的是你的兄弟们,若是将他们心中插了刺,恐是于你日后不利。”
此言已是出自肺腑,赵福金自然再次施礼道谢:“大娘娘且放心,爹爹与我说了,日后不论我行进到哪一步,他都会确保我性命无虞。”
性命无虞有什么用?
要活得顺遂才算是好吧——郑皇后顿了顿,既是官家的承诺,她也不好过多干预,只是有些不懂,以往那个只爱琴棋书画,温柔贤淑的赵福金,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变了呢?
她的眼里从何时起,竟然只剩下了野心呢?
“大娘娘?”赵福金再次唤道:“四姐姐对沈家的老夫人极是排斥,您若是真认定了沈家的郎君,何不与那沈家的老夫人再谈谈?”
“这怎么好谈?难不成要与她说,我皇家的闺女不侍祖宗、翁姑吗?”郑皇后回过神来,极是不虞的说道:“金罗一向与你亲近,你帮我多劝着些。这般任性,到了婆家,怎能得翁姑喜欢?”
“大娘娘,您这便是想错了,便是民间,也没有让新婚夫妻分离的道理。”赵福金再度劝说道:“沈家老夫人此举,意在拿捏四姐姐,并非是真的缺了侍奉的人手。”
“这道理还用你说?”郑皇后瞪了赵福金一眼:“她会这般做也没错,毕竟,沈邦光尚了主,日后的前途就没了,她若是不拿捏一二,心气怎会顺得了?”
合着,您还觉得她报复得极合理呢?
赵福金实在不明白这些古人,也不耐烦再劝说:“反正我不赞同大娘娘的做法,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