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宫。
孟江莹坐在蒲团上,将火炉里燃着的木柴,用铁勾子一块一块的往银丝炭里面挑,翻着银丝炭,在烟雾中,看着它慢慢的燃了起来,便又将燃着的木柴还回到火炉子里去。
在她身后,早就侍着一个老嬷嬷,只等她挑完,便将冒着浓烟的火炉子端了出去。
孟如意跪坐在道君像前,眉目低垂,嘴唇微动,也不知在与太上老君祷告些什么呢?
孟江莹撇了撇嘴,百无聊赖的坐在蒲团上发着呆。
正在这时,门外轻微有一丝晃动,一个老仆穿着粗葛布的棉袍,怀里抱着一个玉罐,匆匆走了进来。
门内侍候的嬷嬷们看到他来,都自动自发的退了出去。
孟江莹眼前一亮:“钟叔叔,你又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大小姐!”那老仆低了头行礼道:“老奴也就是个奴才,您唤我一钟祥便成!”
说着话将手中的玉罐往前送了送:“这是太子妃娘娘让老奴给您带的糖粉,听说是外邦供来的,可直接撒在吃食上用的。”
“呀,还是朱姐姐想着我!”孟江莹更开心,她接过了罐子,将上在倒扣的盖子揭开,一股香甜的气息便弥漫在了空气中。
“看样子,钟祥此行颇为顺利?”孟如意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后,方才从道君像前起身:“我的东西她可收下了?”
“大娘娘且放心吧,殿下眼前,正被束了手脚,看到娘娘送去的东西,那简直就是喜开望外了!”钟祥笑眯眯的从袖中取出一截绢布,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瑶华宫的大殿内,颇为暗淡,孟如意接过绢布,将炭盆吹出明火,眯着眼看了许久,才看清楚:“一切,全仗伯母做主!”
只一眼,她便收起了笑意:“这是朱氏的笔迹?”
“回大娘娘,老奴去见时,太子殿下刚好被宫学里的人叫走,只余太子妃娘娘一人在殿内。”钟祥顿了顿,又说道:“太子与太子妃二人琴瑟和鸣,太子妃若没得他示意,她怎么敢随便回大娘娘您的书信?”
“这个赵桓,一向胆小怕事,便是在东宫里,也不敢见你!”孟如意冷笑了一声,将绢布扔到了炭盆上:“罢罢罢,只要他能站住脚,明哲保身也不算什么大错。”
“大娘娘说得极是!太子妃娘娘说了,只要我们将事情做好了,余下来的事就全权交给她了。”钟祥说道。
“她倒是好胆色!那你便下去交待吧,务必将事情办得圆泛些,不可出了漏子!”孟如意将腕上的一枚乌金镯子取了下来:“这个,最少也能换来一千两银子,等事成后,留做安抚之用。”
“娘娘~~”钟祥推辞道:“您宫中已经没有甚么好物在了,这镯子还是留做念想吧。奴才们自不会亏了旧人便是!”
说完了话,便施了礼倒退着走了出去。
孟江莹待他走出门外后,方才将一直抱在手中的罐子放了下来:“姑母,你为何一定要纠着明德帝姬不放呢?按理说,她娘与您交好,你若是以此交好于她,岂不是更加容易一些?”
“你当她真不知道,她得来的东西是打哪来的吗?”孟如意冷哼了一声:“她可不是她那个好骗的老娘,狡猾着呢!”
“啊?姑母,您的意思是她已经进了‘神迹’了!”孟江莹大惊失色:“应该不会吧,您不是说了,你用了许多办法都没办法再进了吗?”
“那枚坠子被合成了。”孟如意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疼:“当年将她娘召回神迹,带在她身上的那半枚坠子便消失不见了,应该是被她丢在了异世。
我从莲花台去到异世她那家中,找了半晌,竟然都没找到。
我初时以为有画在手中,那半枚坠子丢了也无妨,谁料到,自那次一出来,竟是再也进不去了!”
“姑母,您这也太大意了!”孟江莹埋怨了一句,就又开始好奇了起来:“既然那半枚坠子是被丢在了异世,赵福金又是怎么得到了呢?”
“会不会是您让琼枝,将另外半枚坠子戴在了她脖子上的缘故?”孟江莹猜测道。
“按理说不至于啊,我们姑侄二人不是已经试过了吗?那枚坠子自我最后一次从神迹出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孟如意按了按头:“而且,当晚徽福帝姬都出事了,她却丝毫无损,这事也委实古怪!”
“要不要将琼枝唤过来问问?”孟江莹说到琼枝两字,眉目间便带了几分不屑出来:“这丫头也委实太没用了,跟在明德帝姬身边都五六年了,竟没能得了青眼,说赶就给赶回来了!”
“她是个可怜人,你就不要这般针对她了!”孟如意眉头微皱:“她回来也好,本就是出身官家的女儿,要不是我拖累,眼下也该锦衣玉食的养着了。”
“按我说,是姑母心善的太过了,若不是那些人举旗不定,您眼下便好生生的当着元佑皇后呢。这谁拖累了谁,还不好说呢!”孟江莹说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的气:“江芬她们,都在怪责姑母,说您不该一心为着向太后,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若不是她,我还当哪门子的皇后!”孟如意被气死了:“左不过他们孟家是觉得,被我连累罢了。那你便将琼枝唤来吧,事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