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卞,字元度,是蔡京嫡亲的弟弟,二人政见不和已久,平生没少被蔡京诋毁。
“你!执迷不悟,等着吃亏吧!”蔡攸见没能说动蔡鞗,还被蔡鞗反讽了两次,直气得一甩袖就入了主院。
蔡鞗盯着他去主院的背影,过了片刻,才讽刺的笑了笑,转身向自己的院中走去。
却说蔡攸在兄弟这里受了气,回到正院里,却见父亲正意定神闲的练书法,忍不住讽刺道:“老爷子还真是有闲心情,还有这时间练字!”
“怎地?这是没与你兄弟谈拢,找老子撒气来了?”蔡京眉毛都没抬一下,笔尖醮了墨,复又抬笔往下写。
“还不是父亲带的好头?”蔡攸气不顺的说道:“你与叔父政见不和,那小子眼下竟拿这个来刺我,真是好没道理!”
“他这话倒是没说错。”蔡京将笔放到砚台上,认真的打量着自己写的字,嘴中说道:“你与我都说不到一处去,何况是与他了!”
“父亲!”蔡攸有些郁闷的说道:“那时候是什么情况,你心里又不是不清楚,咱们一门在朝中权势过重,迟早会惹了官家忌讳,儿子是不得已才那么做的!”
“所以,你兄弟想自己位高权重,自然不会让你我出头,这不是极为自然之事?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蔡京背转手,悠哉悠哉的绕到了一旁去净手。
你是不纠结,反正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也到了致仕的时候!
蔡攸郁闷的在心中腹诽了一句,眼看着在老父亲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转移话题道:“父亲,您说,明德帝姬这是真的站队益王殿下了?”
益王殿下,官家的第三个儿子赵楷。
“那倒不一定。”蔡京对自家儿子心中有气,却也不至于一句也不指点:“那明兴楼面上是三殿下的,实则是你兄弟的。”
“什么!”蔡攸吃惊的叫道:“是父亲你补给他的银钱?”
嘴上问着话,心中其实已经下了定义了,毕竟明兴楼光是占的土地便值十来万两白银,更别提盖那般高的楼,收拾的那么精致的院子了。
“我倒是想啊,只可惜,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明兴楼与你弟弟之间的关系。”蔡京白了蔡攸一眼:“你又不是没查过,刘氏那表妹婿可是私船出海的,据他那些本家说,身家最少也是几百万两银子的数。”
“那又不是亲的,怎么可能将银子全给了他让他胡来?”蔡攸还是有点不信,毕竟刘氏与许家还隔着几道关系呢:“再说了,皇城的地,若不是背后有人撑着,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拿下那么大一块来?”
这是还在怀疑蔡京呢。
“你可知晓那个许桃娘最近出手了一副丈高的屏风?”蔡京伸出一只手,晃了晃:“这个数。”
“一万两?那也不贵,儿子屋中的一副百花屏风,也才一万两。”蔡攸不以为然的说道。
“十万两,童大人得了。”蔡京白了一眼儿子:“你就是太过高调,所以才会被盯上。”
“我高调不高调还不是一样,你那好儿子,可没少记我的仇!”蔡攸说道:“还不是当年我没管他们母子,眼下看到我,说十句话,八句都是连刺带拉的。”
“那也是你活该,你在老宅,放任自己亲兄弟濒死不救,他不记恨你记恨哪个?”蔡京又教育道:“按我说,你就是眼皮子太浅了些,当时给他们请医能要几个钱?偏偏你就能放任着不管,让许家占了这个便宜去!”
“我以为父亲……”蔡攸不服气的想解释。
却被蔡京阻了:“过去的事就不用说了!朱家的话是怎么说的,你再与我说一遍。”
蔡攸一听,立马也不委屈了,他急忙掏出手中的印信:“太子殿下对帝姬牵涉朝政极为不满,特别是明德帝姬昨日从大理寺狱中提走了的秦向。”
“嗯?这个秦向犯了何事?”蔡京将手往秦向的名字上指了指:“可是秦侍郎的小儿子,白右相的外孙子?”
“正是,爹爹记性果然极好!”蔡攸脸上带了一丝笑意:“要不说,这女人家做事不可靠,据说是收了白老夫人五十万两白银,答应将人捞出来拿死囚替换。”
“果然是大胆,你父亲我在任时,想做些事情还需遮掩一二,她竟是这般明目张胆!”蔡京用手点了点,嘴中感叹道:“人狂有天收啊,古人诚不欺我!”
“那倒不是她不遮掩,而是白老夫身边侍候的仆妇里,有一位跟苦主是姻亲关系,是她将事情戳到了苦主的老父亲面前,所以她派人提走了秦向,还没出大街,便被苦主的老父给拦了,事情这才闹了出来。”
……
“你是说,白老夫人身边侍候的人与方家有姻亲关系?”赵福金看着许软娘身后跪着的仆妇,有些头疼:“这般大的事,白老夫人竟然没有瞒着人?”
“老夫人身边侍候的人太多,那宁嬷嬷的姑姑是方家已经过世的老太太,这关系也隔着一层,谁能想到……”那仆妇低了头,为难的说道:“老夫人的意思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请帝姬出面圆范一下,不然秦郎君……”
“你们白家自己做事不谨慎,眼下都已经影响到帝姬了!怎么还有脸面上门来求人的!”许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