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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你听过我的家族”

被丝绸包裹的少女漫不经心,摇晃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笑容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善意,温柔不失骄傲的问道:

“那么,你叫什么呢?”

我环视了一圈觥筹交错的晚宴,布料与肌肤透出芬芳的香水使人迷醉,我学她从容的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绵甜的果酒。

“我叫马加列。”

她微笑着点点头,像在激励我说出下文,但...到此为止。

“没有姓?”她的笑意淡去几分“那你的父亲是谁?”

刚润过酒的喉咙霎时又变得干燥起来。

“不知道”我小心翼翼的回答,观察着她的脸色。

少女果然闻之色变,抽出帕子擦拭刚刚跟我握过的手,我静静的看着她,没感觉受辱,反而因为她的反应过度有点想笑。

她回头,见我仍笑盈盈的站在那里,迟疑的说道:

“我父亲说,只有贱民和私生子会没有姓氏...”

我依然,笑着,却在她转身的瞬间大声说:

“是啊,我就是贱民和私生女。”

“那又怎样呢?”

然后,我一脚踩住了她的大裙摆。

梦里的少女发出一声母鸡似的尖叫,梦外公鸡打鸣,我慢悠悠的从枕头上立起。

偏头,摸摸旁边空出的床垫,高个子的长发女仆蘑菇开门瞄了我一眼。便退下准备洗漱用具,我望向窗外。

午后阳光洒在外公庄园旁的麦田上,绵延如耶梦加得的湖波,令人想起那黄澄澄的酒液,怕是睡了一上午,谁能料到那蜜水般的饮料会有如此大的后劲。

蘑菇端着洗脸盆进来,我随手指了一条裙子。

…在穿衣镜前转上一圈,十二岁的我和十一岁的我并无不同,我们下楼吃早餐。

我拨弄了一下盘中的血肠,对她说出今天第一句话。

“昨天的蛋糕,没有了吗?”

她嚼着嘴里的野菜,掩了一下说:“...你忘了,昨天你把镇长千金摁了进去。”

“啊”我终于忆起了梦境的全貌“真可惜...那个蛋糕花了五金币来着。”

蘑菇抹了抹嘴,问:“没胃口吗?嬷嬷那还有早上烤的饼干,我去给你拿点过来?”

我闷闷的撑住下巴,把盘子推给她。

“不用了,你吃吧,我喝点茶。”

就在我往茶里加糖的时候,庄园的大门被一脚踢开,兴师问罪的人来了。

舅妈一手捧着礼盒,一手摇着孔雀羽扇,假发高得要碰到门顶,在背光中闪亮登场。

她看见我,激动的扑过来,身后给她提裙的侏儒差点被带飞出去。

“马加列~我们的马加列~”她用那张扑满脂粉的脸不断蹭我,中年发福的身躯像果冻一样晃动着肉浪,胸前亮片闪啊闪,快活得不像个寡妇。

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把礼物递到我面前。

“抱歉~舅妈错过了你的生日,但看舅妈给你带了什么~”

我打开瞧了一眼,是一条雪白的蕾丝裙,做工不凡,亲了一口她的侧脸。

“谢谢舅妈!”

她摸摸我的头,突然叹息一声“你都十二了,还有四岁就成年了,要懂事一点,以后别动不动就把别人摁进蛋糕里,别人会认为我们没家教,嗯?”

“可她说我是贱民诶”我舔茶勺上的细小的糖渣,她过来打我手,我把手背到身后“真滑稽啊,她参加前都不打听一下谁过生日吗,找优越感来了,白吃白喝还嘲讽我,我多请她吃点蛋糕怎么了。”

“再说,我的生日,我做主”

舅妈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那你也不该动粗啊,人家可是镇长千金,得罪了镇长,我们还怎么在碎金镇混。并且,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怎么就你做主了。”

我嘬了一口茶,哈哈大笑“我母亲难产而死,那我都不要过生日得了,我父亲是谁,你们倒是告诉我呀。”

她被噎了一下,眼神尴尬中带丝怜悯,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我确实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而是不受法律保护,教会唾弃,任人批判的私生女。

从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母亲也早早去世,由舅妈和外公抚养长大,除了隐约知道自己的父亲似乎是个贵族,每年准时给家里寄200金币,让舅妈可以做裁缝铺的生意外,我对双亲几乎一无所知。

她把脸埋到羽扇后,幽幽道:“...算了,不跟你争这些,长大就懂了。你猜我今天去交税,遇到了谁?”

“税收官呗”

她两眼朝天一翻“不是~是镇长家的少爷,主动向我问起你,我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他说不怪你,还问你想不想一起出去玩。”

所以?我望向窗外的风景,不动声色。

“上次他来我店里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