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高采烈的在侍女的帮助下换好练习服,步伐像只骄傲的小公鸡走进教室,随后就看见了...
“咦?你在这里做什么?”
雷德扯扯领结,一身常服,平时都是身穿黑甲在城堡外围巡逻,现在添了几分闲逸,不过还是站军姿的样,昂首挺胸。
他扫了我一眼,不悦的把唇抿成一条线。
边上整理琴谱的乐师赶紧给我们上眼药:“马加列小姐来啦,过两个月就有一场面向南境诸侯的舞会,作为主角,你们舅甥可要做领舞。”
“小姐作为摩根王后的女儿,舞技也不会太差吧。”
不容我发出质疑,她就敲下了钢琴第一个音,雷德朝我伸出手,不耐烦的嗯一声。
我头皮发紧,不会在哪憋足了劲要整我吧,不过他出现的地方就意味着我跑不了了,只好乖乖把手放进他掌心。
“小姐,我比你更想跳好这支舞。”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雷德冷不丁的说。
“你可千万别给我姐姐丢脸。”
我在碎金镇跳过那么几次,算是有点基础,但不是同一种。就跟着雷德节奏走,在周围人赞许的目光下,应该没出问题。
我渐渐放松下来,勇敢对上他的眼神,依旧硬得像石头,突发奇想,打断奏乐。
“舅舅,你是不是该笑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仇人呢。”
话是这么说,我看向的却是一旁的乐师,她果然点头,劝雷德也露出点笑容。
他一脸便秘的神色,我在心里偷笑,过了片刻,他露出一个杀气满满的笑容。
“这...”“我就是这么笑的”
乐师咂舌“好吧”
舞蹈继续,转到她们稍远的角落,我才说。
“好啦好啦,对不起,你别这么笑了,我看得腿软。”
“...”他立刻恢复面无表情。
“我妈”对着他的臭脸,我小小的啧了一声“令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忍不住问,其他人都在我身世上含糊其辞,唯有他态度坚决,反而可能是突破口。
“是我见过最具美德的女子,身心都践行了亚拉贡家族家训,高洁的女子,也是个...不幸的女子。”
“哦?为何?”
雷德眼中寒芒一闪,我脚步乱了一拍,他又握着我的腰把我拨回正轨。
“因为你们。”
“我们?你是指...”我压低声音“王室吗?”
“你们就是一群乌鸦,在啄食一只纯洁天鹅的尸体。她做出的改革里没有她的名字,贡献被隐去,多少年后终于有人想起她的名字,却是要她连死亡都不能安宁。”
我冥思苦想“所以,她是做出了什么巨大的贡献,因为时代局限被刻意隐去了吗?”
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没有正面回答:“男女平等继承权摩根先提出的,在世时一直被压下,她死后,对她羞辱最大的你却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是个私生女,所以我妈和国王不管怎么样都是苟合,摩根王后十有八九是发现了,才和国王离婚。或者是遭受了长久的打压,我妈的事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我出生的时间和她死亡的时间如此接近,使她受到重大打击,难道是因为她也不曾生育,而我亲妈一下就怀了,所以才?...
“那也不该怨我呀,应该怪那个男人,如你所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冷笑一声,带着令我胆寒的恨意与扭曲,说:
“我多想啊,那不就是要谋反吗。”
“我可不能拿她费尽心血守护的王国来报这私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踩在她的尸体上大快朵颐。”
作为庄园里为数几个识字的,在管家的指导下看过帐,基本的算法都略知一二,我本以为算术这门课再枯燥无味不过,没想到却是...
“野猪王子!”
进门前我就被这豪放不羁的用词震得脖子一缩,那些侍从恍若未闻,好像早已习以为常。
“父王,你怎么也在...”我弱弱的说,悄悄打量这节课老师。
油腻的金发,怀孕般的腹部肥肉,友善的微笑,总是搓着手...心机深沉,我在心里初步定论。
“喔!马加列来了,这是胖苹果!父亲的终身挚友,我们从小就搞在一块了。”国王和他勾肩搭背的对我说。
亚瑟用手肘顶了他一下“放屁!野猪王子!小姐,或者公主殿下,臣是亚瑟·厄里斯,王领的贵族,小时候被送到你父亲身边做侍从,因为领土像金苹果,所以你也可以称我为金苹果爵士。”
我哦了一声,国王又说:
“别那么生分嘛,我们母辈还是远房亲戚呢,来,马加列,叫阿伯!”
“唉!不行不行,雷德才是名正经舅舅,我哪敢在这拿乔,国王啊,你要是不准备听,就别在这妨碍我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