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没想到,第一个走出来的,竟然是太子太傅!
他迎着赵擎天的目光躬身。
“七岁,太子接触商贾,在东宫操卑贱之业,行商贾之事,并亲口说,日后他若登基,便是官员之位也要拿来换银子!”
“九岁,太子进入御厨,竟找御厨拜师,说是希望能学会做菜!”
“十岁,太子开始做木雕,并声称自己要成为古往今来的第一个木匠皇帝!”
“就在两个月之前,太子开始对宫女动手动脚,若不是陛下及时出现,只怕……”
太子太傅何人?
这是太子的老师!
就连他都对赵铭感到绝望,并亲自请求废弃太子,可见赵铭之前做得有多过分。
赵擎天并未在意这些,他靠在龙椅上,扭头直勾勾的盯着赵铭。
任谁都能看出赵铭有所变化,此时赵擎天只想看清楚,赵铭到底是不是真的懂事了。
而直到太子太傅说完一切,赵铭这才缓缓走出。
他以一种卑谦恭敬的态度,先给太子太傅鞠躬。
仅这一个举动,便让文武百官察觉不对劲。
这太子……有点东西啊!
“父皇,容儿臣辩解。”
“七岁,太傅教导儿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天下间,上到朝堂文武百官,下到乡野贩夫走卒,尽皆是我大江的子民。”
“太傅还教导儿臣,要想成为明君,便要宽以待民,得民心者得天下。”
“是也不是?”
太子太傅满头雾水,点头道,“这些都是老臣教过的,确有其事。”
赵铭点点头。
他一改之前卑谦模样,昂首挺胸看向赵擎天。
“那父皇,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在太傅的教导之下,认为商贾也是自己的百姓,对于商贾不能当官,不能从政一事,心有不满,这是正常的么?”
话音一落,满座哗然!
“这是何意?商贾怎能与我等相提并论?”
“自古以来,商贾便是贱业,商贾重利,众所周知,如何能当官!”
“此种想法谬矣!还是赶紧废除太子吧!”
群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看向赵铭的眼神更加不堪。
此时赵擎天一掌拍在御案之上,怒吼道:“肃静!”
说完,他扭头看向赵铭,面沉如水。
林妃恰到好处的勾起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父皇觉得不正常吗?”
赵铭露出疑惑神情,“难道,一个七岁的孩子,就应该知道商贾重利?难道一个七岁的孩子,就应该知道商贾不能为官,这是自古便有的规矩?”
说到这里,赵铭抬起头直视赵擎天,说出了这件事的最后一句话!
“父皇,一个七岁的孩子,只知道,在老师的教导中,商贾也是自己的子民,只知道要宽以待民,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子民啊!”
沉默。
文武百官瞪大眼睛看向赵铭。
便是太子太傅,都难以置信的侧过头来。
这真的是赵铭?
这是赵铭能说得出来的话?
众人还处于震惊之中,赵擎天放声大笑起来。
他笑得两眼眯起,却依旧在注视着赵铭,旋即挥手道,“太子太傅言过其实了,太子那时才几岁,童子戏言,当不得真。”
太子太傅深深看了赵铭一眼,竟再无举例,反倒是抽身而退,隐入人群之中。
此时林远文挺身而出。
“那太子殿下,能否说说,学做菜,学做木匠,也是爱惜子民?”
“木匠皇帝可是太子亲口所言。”
“再者,调戏宫女,也是爱惜子民?”
“难不成,在太子眼中,子民便是如此爱惜的?”
林远文话音一落,朝堂中竟隐隐有笑声传来。
在众人看来,赵铭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自圆其说。
对付林远文,赵铭便不再客气了,他大手一挥道,“父皇,儿臣如若没有记错,书上有言,治大国如烹小鲜,除此之外,书上又言,千举万变,其道一也,是也不是?”
前者出自老子《道德经》,后者出自《荀子》。
这些书大江皇朝自然也是有的。
而赵铭此话一出,众人结知他想要说些什么,脸色变得复杂无比。
此时的赵铭没有任何停顿,抬头陈恳望向赵擎天。
“父皇,儿臣身为太子,自小便受诸位老师教导,如何治国,如何爱民。”
“但儿臣也仅仅只是一个太子,治国之事轮不到儿臣,儿臣以为,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若仅仅是看书便能学会治国,那才真是贻笑大方了!”
“儿臣可以学习做菜,可以练习木工,因为儿臣真的很想明白,治国和做菜,做木工,到底有什么共同之处!”
话音一落,赵铭转身,冷冷看向身后文武百官,压低声音呵斥道,“难不成,你们希望本宫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这样日后才好受尔等摆布么?”
“太子殿下息怒!”
一瞬间,原本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