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一定要子女按照她的意愿来做事。她不光是阿瓦隆的君主,更是『杜·拉克』的君主。」
阿尔伯特王子叹息着说道。
……这我倒是没有感觉。艾华斯心想。
他只觉得索菲亚女王是个相当和善的老太太……她甚至会给艾华斯织围巾。
那是很柔软而又温暖的围巾。
「……我没有从妈妈那边感受到爱,只感受到了压力丶指指点点。仿佛我什麽都做不好……仿佛我很笨一样。」
阿尔伯特王子苦笑着:「当然,后面证明……我也确实不怎麽聪明。
「但是伊妮不同。她很温柔……她比母亲年轻,也更美丽。不知是不是小时候养成的审美,我觉得半精灵比精灵与人类都要更加美丽。
「后来……我们就发生了关系。只有一次。」
阿尔伯特王子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一般来说,半精灵的生育能力没有那麽强。但那次……或许是太巧了吧。也或许是有缘……仅仅只是一次,她就怀孕了。正如我所说,半精灵的生育能力很差,因此她想要保有这个孩子。」
「我想……」
艾华斯似乎明白了什麽:「那个孩子就是伊莎贝尔,是吧。」
「嗯。总之,为了杜·拉克的名誉,我们只能紧急结婚。我很喜欢伊妮,但我当时太小了……我只有十六七岁,还在上高中。我的朋友们都认识伊妮,知道她是我的老师,也知道她将会是我的妻子。
「他们会起哄——或许是因为嫉妒,因为伊妮真的很漂亮。而那时的我很好面子,又有些愚蠢……我感到了羞耻,而非是大大方方的骄傲。于是我就会在人前表现的……与伊妮没那麽熟识丶甚至故意冷淡着对她。
「……是在很后面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样会伤害她。」
阿尔伯特低声说着,再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他再度给自己倒酒,同时略带醉意的说道:「但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十年前,她死了。
「如同我之前所料,那诅咒必然不是沿着杜·拉克之血所进行的,而是有我的兄弟姐妹们想要杀死其他人。所以我提前很久,就放弃王位继承权……但那人却仍然想要杀我。
「我那次原本要回银与锡之殿的,但因为有事耽搁晚回了三天。可等我回去之时,伊妮突然在我面前裂开了。
「——她与我拥抱的时候,像是花一样突然裂开丶向外翻卷。一瞬间就失去了呼吸,鲜血涌出,像是泉水。我感到温暖,却又感到冰冷彻骨。
「如此离奇的死亡,一眼便知……她是被人咒杀的。而且诅咒者非常强大,才能如此悄无声息的咒杀一位第四能级的超凡者。
「那时,诅咒还没有开始『蔓延』到亲属。伊妮是最初一位死亡的非直系亲属,但她的死并没有被归类为王室诅咒。而是被判断为,她是诅咒师在趁着『王室诅咒』而暗杀我的时候被误杀的。
「因为那时我已经很久没有回银与锡之殿了,暗杀者估计以为我已经回来了,就来偷头发。结果却杀成了伊妮。因为我们头发的颜色和长短是差不多的。而只有外人,才会不知道我那时还没有回来……这次错误的咒杀,也将诅咒者丶或者说与诅咒师串联的人从王室成员内被排除了。
「那个时候小伊莎才九岁,而我呢?我才二十五岁——我还在继续深造,没从大学毕业。」
阿尔伯特声音沙哑:「那时的我甚至比如今的夏洛克侦探还要小两岁。」
「所以,伱不去报仇吗?」
艾华斯反问道。
他嘴角微微扯了扯:「我都不知道仇人是谁。就连我那位英明神武的母亲,都对此一筹莫展丶无能的我又能做什麽?我只是一个学生,我那时甚至连超凡者都不是。」
「所以你选择了逃跑。」
「……要这麽理解也行。确实……从结果上来说,我逃走了。因为恐惧,也因为迷茫。我只想着从那缓慢死亡的泥潭之中脱身……哪怕只是死在阳光之下也好。我只是想要随便做些什麽事,以免死亡到来丶才发现自己什麽都没来得及做。
「——我才二十五岁!我至今为止的人生,除了上学便是照看伊莎贝尔,我甚至都没有见过玻璃岛外面的世界……至少,我想要出去看看。哪怕死在外面丶哪怕帮到一个人……我不想再无意义的上学了。死亡随时都会到来,学习还有什麽意义?
「于是我谋划了两年,用于学习超凡技艺。等我准备完善之时,就带着我的好兄弟尤努斯一起跑路了。」
「……但我确实……确实忽略了伊莎贝尔。或者说……」
阿尔伯特顿了顿,答道:「因为我看到她,就会想到伊妮。就会想到,我甚至没来得及对她说过一句对不起……我就会很痛苦。
「或许诅咒伊妮的人,确实是蹩脚的暗杀者,但伊莎贝尔身上确实缠绕着诅咒。如果我死在她前面还好,但如果她死在我面前呢?诅咒并不是按顺序发作的……我那时睡觉都会梦到伊莎贝尔在我面前突然裂开,然后惊醒。
「……如果我什麽都做不到,至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