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有名的连锁酒店,专职接待商务和政府工作人员,服务细致到位,装潢华而不奢,在豪气与雅致之间平衡得恰到好处。自助餐厅有大大的落地窗,生机勃勃的晨光肆意地闯入,混合食物的香气,似乎在和每一个进来的人说早安。餐厅空间宽敞,两层的通高,桌椅摆放维持了恰当的隐私距离。每个位置都有人在交谈,声音却有些模糊不清。
舒安刚坐下,隔着好几张桌椅的距离,透过隐隐绰绰绿植的叶子,一眼看到了时境。时境正好抬头,跟她的视线对上,微笑着朝她点头。舒安无意识有些紧绷,条件反射地朝他摆了摆手。
刘闻嫣奇怪地看着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你认识时境?”
“啊?昨天……他跟我导师聊了一会”
刘闻嫣有点好笑,“你这姑娘怎么总是很紧张的样子?我看起来很吓人?”
“不是”,舒安连忙解释,“我只是不太会跟生人打交道……”
前面两天的行程安排很满,舒安和刘闻嫣吃完早餐就各自和自己的团队汇合。
舒安走到导师身边时,吴国霖正和一群人交谈着,其中就有昨晚的中年学者,叫赵友直。
舒安昨晚紧急查阅了大部分高校的官网,默默记下了大部分学者的长相,名称及研究方向,以防同昨天那样处于全员陌生的状况。
舒安跟在导师后面走向会议厅,迎面走来了一位风流潇洒的瘦高学者,这位……舒安不用刻意去记,因为他是吴国霖有名的……死对头。
事情起源于学界流传甚广的八卦,在这两位如今已小有成就的中年导师还是默默无闻的本科生时,曾是关系相当不错的舍友,直到……风流的裴新教授一铲子挖走了吴教授相恋多年的女友。之后二人反目,见面必互相嘲讽。
“哟,听说吴老这届只招了一个小姑娘,这是良心发现,打算金盆洗手了?”
吴国霖反唇相讥,
“一个教文学的,成语用的乱七八糟,你最好早早收手,省得误人子弟。”
一群老同学见怪不怪地同两边攀谈起来,紧张的气氛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就如烟雾般消散了。
尽管舒安预估了本次会议的规模和重要程度,到达会场时,参会人数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
这是一个类似歌剧院的会议大厅,中央平台位置最低,放着一排桌椅,后边悬挂着巨大的投影幕布,围绕中心的半圆形阶梯式的座椅一层层如涟漪般排列开来。整个空间高达10米,在邻近屋顶两三米处装有长条的玻璃窗,光线进来后被宽阔的房顶散成了漫射光。
会议主持人靠着人类十分有用的发明——麦克风和音响,有序地控制了会场,全体人员正式落座,舒安不禁怀疑全国高校可能会因此停课。
“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在座的各位需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会议结束后绝不对外泄露任何与本次会议相关信息,违者将承担法律责任”
两侧如潮水般涌入一群穿着相同工服的人员开始有条不紊地分发纸质协议。
舒安拿到协议后开始翻看,规定的内容细致繁杂,禁止录音录像,禁止与非参会人员交流会议内容,不准……
吴国霖拍了拍舒安的肩膀,安慰道,
“不用紧张,出去之后不要提起相关信息,不会出什么大事”
舒安点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群穿着相同工服的工作人员同样有条不紊地收起协议,又如潮水般地退出会场。接着主持人引出本次会议的荣誉委员,他们在中央舞台的桌椅上依次入座。
令舒安意外的是,时境也在其中。她没想到时境是代表实权的一方,难怪昨晚在各大高校官网上没找到他的名字。
首位发言人头发隐约可见银丝,腰腹有些发福,宽阔的面颊显得庄重威严,说话时每个字音拖得很长,颇有字斟句酌的意味,更添严肃的气氛。
“诸位尊敬的专家,如果不是此次事件关系重大,我们也不敢劳烦诸位从全国辛苦赶过来。我们社会恐将面临未知的劫难,希望诸位齐心协力,商讨对策,共克时艰。话不多说,请我们的袁儒书记给大家介绍相关信息。”
接过话筒的中年书记,面容方正,坐姿板正,语气沉稳地展开了话题,
“最早,瑞典学者希里安提出了一个关于独立时空的概念,大意是指每个社群处在独立的时间和空间,互不干扰,而整个宇宙存在难以数计的独立时空。后来的研究将独立时空的模式形容为飘浮的时空球体,每个球体里有独立的群体。之后,英国学者阿瑞斯提出一个惊人的推测,大意指这些球体并非完全独立,他们是同一个支点不同分岔的时空,有些球体互为平行时空,有些则有先后发展的顺序。近些年随着研究的深入,科学家们通过实验发现,球体的时间是极容易受到各自的影响,也就是说,这个球体的外壁是非隔离式的,有可能是薄而透明的,于是将时空球体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