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酵得很快。起因不过是人们倒计时结束回去睡了个觉，发现屁事没有，该上班的还是得996，该还的房贷车贷一点没少，什么都没有改变。于是人们愤怒了！而这时，恰好流传出来一段视频，视频标题明目张胆地写着《时空气泡的碰撞从头到尾只是一场学术骗局》，网民瞬间怒不可遏了！

几个小时，该视频的转发量过亿。而这一次，舒安被列为了重点嫌疑人。

“舒小姐，看过视频了吗？”

娃娃脸警官严肃地询问她，

舒安点了点头，

“解释一下你的看法，”

“我没有什么看法，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能做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学术材料的根源会出现问题。”

“舒小姐，你没说到最关键的核心要点。”

舒安抬头和他对视了一会，然后突然想到，

“你是指，这个视频里没有我？”

娃娃脸警官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的，虽然那次会议没有任何的视频文字记录，但根据参会者的一致口径，那次确认会议中，你是发了言的，并且还是关键的核心人物，可是视频中没有你的身影，或者说，刻意把你的发言抹除了。”

“你怀疑这个视频是我发布的？”

“很显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但我没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

“你跟陈直关系匪浅，而陈直又因为你放了人，难道不该怀疑你跟他是一伙的？”

“如果我跟他是一伙的，那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不是吗？”

“陈直没有那么神通广大，”

“我也没有，陈警官。首先，那次会议我没有带任何的电子设备进去。其次那个视角不是我坐的位置能拍到的视角，我也不可能绕过工作人员的耳目在那个位置安放摄像头。第三，我没有动机去做这件事情。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我不会攻击学术圈，因为我很热爱我的专业，也很敬佩我的导师，我没有伤害他们的理由。以上是我的个人陈述，虽然我知道你们没有能定罪的证据，但为表尊重，我先表明我的立场。”

娃娃脸警官听她流畅地说完这么一长串的话，不免有些惊讶，面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放人出去了。

一开门就听到李蔷诗大嗓门的抱怨。

“我们家娃二十多年踏踏实实地读书，本本分分的乖小孩，你们搞的什么破会议搞得鸡飞狗跳的，她还要不要读书啦，还要不要前程了，为难一个小孩算什么东西？哪天背炸药包大家一起玩完，狗屁玩意。”

“这狗屁倒灶的破烂事到底他娘的什么时候结束，我们赶着回家！还过不过年啦！小安今年才研二，书还读不读了！”

舒安轻轻拉了拉她。

这件事闹得很大，几乎全网都在声讨参会的学者，还有直接@学校官网，给这些学者撤职的，一片乌烟瘴气。事情发酵得快，也意味着网友们遗忘的速度也是极快的。视频的发布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原因是最新版的视频末尾，直接挑衅般地署了作者的名字：陈直。

而最新视频还附带着一篇文书：

大家好，我是陈直。是这次学术会议的最初组织者，关于时空气泡的概念也是我在跟一位小姑娘聊天时偶然想到的，于是我便策划了这一场目前我认为最有趣的恶作剧。从头到尾，这些概念，这些材料都是我找人虚构的，没想到还真能出来一个像模像样的结论。看到这个结论时，我就已经几乎要预想到各位的反应了，所以我又“不小心”将这个结论泄露给了大家。各位的反应也没让我失望，现在你们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场骗局，不过你们是否意识到整个人生也是一场荒诞的骗局呢？

提前祝新春快乐。

全网网民揭竿而起，开始了铺天盖地的人肉，而陈直这个人却像游入大海的一条泥鳅，了无踪迹。

等到录完笔录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蓝得像一幅水墨画。

李蔷诗无论先前多么地强势，蛮不讲理，这一次诚诚恳恳地给所有人鞠了一个深深的躬。给每家人都包了一个大红包，当做赔礼。大部分人还是推脱了一会，但抵不过李蔷诗的嘴皮子功夫，最后还是收下了。

而李蔷诗最紧张的就是吴国霖一家，原因无他，主要是现在舒安在他手下，而舒安还没毕业。

吴国霖回来一趟变得更加沉默，好半天也不和人交谈一句。

李蔷诗厚着脸皮向他打探对舒安的态度，吴国霖只轻轻地说了一句，

“和她无关。”

生活好像一切都回归正轨了，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而新年的鞭炮声如约而至。

除夕守岁这天，舒安和时境一直通着电话。

零点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新年快乐。”

然后一同笑了起来。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他们第一次同时收到对方的新年祝福，从前十年的时间里总是要隔着一个天明。

“明天什么安排？”

“我妈要带我去附近的寺庙祈福，祓除一下霉运，她说最近事情太多，太倒霉了。你呢？”

“没什么安排，只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