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跟第4章已经重写了,大家记得重新看看哈。) 当要踏出那密室,前往隔壁的时候。 嬴政的脚步。 却终究还是止在了那最后一步之中。 “陛下……?” 赵高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然而嬴政,终究是没有回答。 他没有前往隔壁。 只是大步的朝着诏狱外走去。 留下后方,惊疑不定的赵高。 不知所措的战在原地。 …… 咸阳宫中,章台宫。 此地坐渭水之南。 自惠文王起,此地便成为了整个咸阳,乃至整个大秦政治中心。 国事朝会,皆在其中。 大名鼎鼎的完璧归赵及荆轲刺秦,皆发生在此宫中。 而嬴政这位大秦之主,日常处理政事,也自然是在此处。 夜已深,亥时将过而子时将至。 嬴政的面前,一堆堆早已批阅完毕的竹简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堆叠得比嬴政整个人还高。 然而嬴政此刻,依旧还没有休息的意思。 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的成功。 大秦扫清六合,一统天下的背景下。 是嬴政自律到近乎变态严苛的作息。 虽然半月一次大朝会,五日一次常朝。 然而每日,批阅奏章、议论国事…… 嬴政休息时间,只有可怕的两個时辰不到。 一日处理国事的竹简,就达百余斤,二三十万言。 通宵达旦,彻夜不眠,也只是寻常之事。 和大秦这艘紧绷的战舰一般,身为掌舵人,嬴政也从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然而此刻的他。 并非是像往常那样的批阅竹简。 而是在那幅巨大的舆图之上,驻足沉思。 时而皱眉,时而握拳。 神色变幻不断。 昔日。 十三岁的他登基时的场景,仿佛还近在眼前。 在那个时候,秦地已并巴、蜀、汉中,越宛有郢,置南郡矣;北收上郡以东,有河东、太原、上党郡;东至荥阳,灭二周,置三川郡。 而如今,二十六年的时间过去了,那幅巨大的舆图之上,大秦三十六郡。地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向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 曾经的韩、魏、赵、燕、楚、齐,都已经被纳入了大秦的版图。 这是一个此前天下所有人,都未曾设想过的辽阔疆土。 然而如今,这个这幅疆土,却是成为了萦绕在嬴政身上,最大的一个难题。 辽阔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疆域之上,不同的文化、思想、习俗在其上扎根。 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开端。 而如今的嬴政和大秦要做的。 将这块巨大的疆土之下,足足数千万人的人心,皆是凝于一处。 在这无数差异之中,求同存异。 找出那唯一的一种正确的统治方式,让他的大秦,千秋万代,永远的传承下去。 然而,这又是何其的困难?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一切都是新的挑战。 “陛下,膳食凉了。” 一声呼喊。 嬴政抬起头来。 站在了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大秦之廷尉——李斯。 嬴政见得李斯,并没有多过言语。 却是自顾的将一捆的竹简,递到了李斯的面前。 李斯亦是不语。 静静的查阅起了竹简。 当看完了竹简中所有的内容——【诸侯初破,燕、齐、荆地远,不为置王,毋以填之。请立诸子,唯上幸许。】 李斯目光微凝,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将竹简规规矩矩的重新放到了嬴政身边的桌案之上。 而这个时候。 嬴政的目光,才是直接的放到了李斯的身上:“一共一百七十三份奏章,上至丞相,下至士卿,除却王翦等寥寥数人。所奏,皆为分封之事。” 说着这话的同时。 嬴政拿起竹简,将它死死的按在了面前的竹简“山”之上。 巨大的力道。 几乎是一瞬间。 便是让整整齐齐摆放的竹简四散滚落。 然而此时此刻,不管是嬴政和李斯,都没有任何的在意。 “所以说,他们这是在要挟于朕?” 嬴政笑了,但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一丝冷冽。 李斯低着头,只是缓缓摇头:“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众,然后属疏远,相攻击如仇雠,周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内赖陛下神灵一统,皆为郡、县,诸子功臣以公赋税重赏赐之,甚足易制,天下无异意,则安宁之术也。置诸侯不便。” “众卿所求,皆为私也,人之常情。” 嬴政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目光在李斯的身上来回的打量着:“好一个人人皆为私也。” “然你李斯与众卿背道而驰,反对分封,坚持郡县?何也,为公也?” 面对嬴政的询问。 李斯却并未又丝毫假惺惺的承认。 缓缓摇头:“臣亦为私也。” “然而臣之私,非求身外之利。” “哦?” 嬴政转头:“那你所求为何?” 李斯堂堂正正,朗声道:“昔日商君入秦,变法而强秦,强变一国也。” “今斯伴陛下左右,亦求变法,欲变之天下。故不求身外之利,而求身后之名也。” 嬴政并未直接回应李斯之言。 而是将目光,径直的望向这兴安宫外。 良久,才是轻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所求,不外如是。” 嬴政何尝不知道呢? 他并未有怪罪他人的意思。 众卿不是蠢笨之人。 分封之制,自周以来。 其弊端,他们当真是不明白吗? 然而正如李斯所说的那般。 世人所求,不为名,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