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摊牌了!(1 / 2)

“说服陛下的理由么?”  在这犹如山岳一般巨大的压力面前,陆仁深呼一口气:“其实答案,便在陛下心中。“  “陛下心中之不安,便为大秦二世而亡之由。”  嬴政笑了。  只是那笑容,便得无比的冰冷:“朕心中之不安?”  一语之后。  嬴政踏前一步。  那带着血丝的瞳孔之中所投射的目光,像是一把把锋锐的刀剑,一点一点的切割着陆仁的身体:“你觉得,你很了解朕!?”  最后一声冷哼。  仿佛是晴天霹雳,在陆仁的耳边炸响。  而陆仁呢?  只是用清澈的眼神,凝望着面前的嬴政:“一切,皆在陛下心中。”  嬴政是一个怎样的人?  陆仁并不知道。  便在后世,那浩如烟海的史料之中,也并没有给出这个答案。  那只言片语的史料,和嬴政那堪称是波澜壮阔的一生来说,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陆仁甚至不知道,嬴政是如何的性格和喜好。  不过有一点。  陆仁是可以知道的。  如果自己的接下来的回答,不能令嬴政满意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会死。  距离下一次的双穿门开启。  还有足足大半月的时间。  暂时不能自证的他。  只能用自己的言语,去说服面前的大秦皇帝。  在后世对于嬴政那些评论,或褒,或贬。  说嬴政苛政害民,暴虐无度的人有。  说嬴政雄才大略,功炳千秋者当然也有。  在这种极其矛盾的两派言论之中,眼前的陆仁只有抽丝剥茧,去寻找那隐藏在众多说法中,最为正确的那一条。  “所以你觉得,朕在害怕什么?”  随着嬴政仿佛是最后通牒一般的询问。  陆仁目光坚定,抬起头来:“今秦绝周祀,扫六合而定天下。陛下并天下而称帝,天下顺之,无有怨声,何也?”  嬴政目光于顶,扬起头颅:“天下纷乱,数百年矣。周室卑微;诸侯纷争,以众而欺寡,以强而凌弱;连年刀兵,百姓疲敝。今朕以百万之师,席卷天下而归一统!安其身,立其命!故而朕,今王之天下,天下无不伏首而仰上,!”  陆仁笑了笑,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嬴政:“故以陛下之言,一统天下,乃天下人心之所系?”  嬴政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的盯着面前的陆仁:“此问,与寡人之所问,又有何干?”  很快。  陆仁就给出了他的答案:“那请陛下思之,天下人心之所系,为集权?为周制?”  嬴政没有说话。  两道相隔两千多年的目光,在此刻汇聚。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为之冻结。  “陛下不语,故陛下所犹豫之事,便为陆仁所答。”  嬴政心中当真有害怕的东西吗?  至少陆仁觉得是的。  一个皇帝,每日批阅一百余斤的竹简奏章,只给自己留下一两個时辰的睡眠时间。  放弃繁华安逸的咸阳宫生活,常年奔波巡游于六国故地。  年轻时扫清六合,君临天下,到了晚年却痴迷于寻仙炼丹,长生不死。  世人看到的是嬴政的勤政、折腾、执着的一面。  而陆仁却赫然从中,看到了嬴政的不安。  因为不安,所以每日忙于政务,疯狂到不给自己留下半点休息的时间。  因为不安,所以连年巡游于各地,震慑六国残余;所以移民庶边,严刑峻法。  因为不安,所以报着那一丝渺茫到近乎没有的希望,也要寻求长生。  嬴政笑了。  只是这一次。  那笑容中的冰冷,是愈加的凛冽:“你当真觉得,你洞察朕之心也?”  没有任何征兆。  嬴政自顾的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刻满了铭文,装饰华美的定秦剑,夹在了陆仁的脖梗:“天下之人,皆仰伏于朕!朕之所言,所行,即为天意!”  “朕之制度,即为人心所向!”  锋利的定秦剑,割破了陆仁脖颈的皮肤。  一丝丝嫣红的血迹,沾染在了定秦剑之上。  刺痛,冰冷。  让陆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些许。  强自抬起头来:“天下所仰伏,非为陛下。不过为陛下之权柄,不过为大秦之刀兵。”  “而绝非,陛下所设之制。”  嬴政踏前一步。  那把锋利的定秦剑,在距离陆仁脖颈分寸之处划过:“天下有记而来,时而合,时而分。合则安,分则乱。”  “故而朕废分封,设郡县,修秦律!”  “所立之制,欲使六合一统,万世永昌,千秋万代再无争矣!”  “尔等,未及朕所立之处,如何能知,朕眼前所见之物?”  对着那双通红的眼眶。  陆仁突然想到了一句诗文。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或许。  也只有这一句,用来形容现在的嬴政,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惜高处琼楼玉宇,何人知其寒?”  “今天下一统,陛下欲收天下之心。今设博士七十人,皆为当世名家,所为何也?欲收天下士人之心也。”  仅仅是一句之后。  刹那间。  嬴政猛然抬头。  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陆仁。  博士一职,古皆有之。  其职,掌管图书,通古今,以备顾问。  说白了。  就是类似于言官的一个角色。  而如今。  嬴政所设之博士如茅焦、淳于越等人。  其中,大部分人,皆为当世之大儒。  为何,因为如今的儒家,乃是天下第一显学。  天下大半士人,皆为儒家门生。  拉拢了儒家,就等于拉拢天下士人。  借由士人,再聚拢天下人心。  然而。  此策。  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