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他是怎么做到不被陛下千刀万剐的?(1 / 2)

陆仁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斯。  说起来。  他和李斯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但在当时的咸阳狱中。  李斯不过只是作为嬴政的一个陪衬,随着一起来到了狱中。  他和李斯之间,也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过。  自然是算不上是熟识。  不过既然这位未来的大秦丞相都已经是如此的说了,李斯倒也没有拒绝。  约摸小半个时辰后。  陆仁和李斯相对而坐。  看着繁华浩大的李斯府邸,陆仁笑了笑:“不愧是廷尉府邸,如此富丽堂皇的府邸,当真是让陆仁眼花缭乱。”  身为九卿之一,李斯的府邸所在,乃是整个咸阳都最为繁华的地段。  或者说。  与其是一個府邸,倒不如说是一处别致的庄园。  其中花团锦簇,幽雅素净。  刚一至府邸。  便有仆人将好酒、好菜,搬上桌案。  竟然是比之陆仁在咸阳宫和扶苏府邸之上的,还要丰盛。  听得陆仁的夸赞。  李斯只是举起酒爵:“区区容身之所,何足挂齿?贤弟,满饮!”  李斯既然有请,陆仁自不会驳斥他意。  两人举起酒爵,皆是一饮而尽。  说是烈酒。  但秦朝的酿酒工艺,注定了陆仁这个来自后世之人,并不能喝得尽兴。  见得陆仁反应,李斯似笑非笑:“贤弟好酒量,这可是斯府上最烈之酒。”  “见得贤弟,似仍不够尽兴?”  陆仁自然不会驳斥李斯,只是回应道:“陆仁此前不过狱中死囚,命如蝼蚁,能饮得廷尉府中佳酿已是万幸,何来不够尽兴一说?”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身蕴大才者,如千里马,遇伯乐则驰千里。公报大器,此番得见陛下,便如千里之马,当驰骋天下也。”  李斯举着酒爵,只是将目光望向东面:“斯出身贫微,少时不过为一郡小吏也,懵懵懂懂,自以为如此且过一生。”  似是有所感慨。  李斯竟是自嘲一笑:“直至一日,斯见得舍厕之中,鼠食不絜。或有人犬近之,皆惊空而散。后斯又复入得粮仓之中,观之仓中鼠,食仓中积粟,居大庑之下,未有见人犬之忧也。”  “那时,斯方如茅塞顿开。人或贤或不肖者,何如鼠矣?居贫寒,则苟且度日,惶惶一生;居庙堂之高,便如仓中硕鼠。在所自处耳。”  陆仁端坐,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李斯:“廷尉不愧荀子高徒,从小小一鼠,便能悟得如此人生至理。”  李斯举杯,兀自一笑:“见得大贤,兴至于此,不免啰嗦几句,烦请贤弟勿怪。”  而后。  李斯便是转头,脸色的表情忽然便是变得郑重起来:“故斯至那时,便立下誓言,当显名于天下,见于青史也!”  “今天下既定,庙堂之上,百官见利而忘行,独持分封之论,何如仓中之硕鼠也?”  陆仁眯着眼睛,对于李斯邀请他前来府邸的缘由,却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故而廷尉,举得郡县之制,所为,名垂青史也?”  李斯并未否定陆仁的话。  反而是更加义正言辞的说着:“昔日周之分封,历两百年,而天下大乱。”  “人性本恶,皆存贪欲。秦国若效分封之举,百年后,诸侯势大而秦国式微。周之前鉴,近在眼前也。”  “故举郡县之制,方为上上之策!而此举若成,昔日李斯之誓言,方不负也。”  陆仁不知道。  这位大秦的廷尉,在他这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的人面前,为何会是如此的坦率。  一番话下来。  陆仁倒是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那史书之上,寥寥数笔的大秦丞相李斯,为何会走到那般的地步。  “故廷尉为举郡县之制,哪怕篡位夺权,做那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亦不在意?”  仅仅是刹那。  李斯便已经是眯起了眼睛:“先生这是何意?”  这位大秦廷尉。  此刻骇然起身,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陆仁。  李斯不知道。  陆仁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只见得这边,陆仁盯着他:“廷尉莫急,可否听我讲一个故事?”  李斯深呼一口气。  勉强平复下那汹涌的内心。  便见得这边,陆仁是一字一句道:“若真以廷尉之言,陛下施行郡县之制。十年之后,若陛下身体不适,病……”  话还没说完。  李斯的神色已经是彻底的冷了下去:“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妄言之罪何等下场,你可知也!?”  如今的大秦律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国的律法,并不似后世所说的那般,暴虐不堪。  他的类型,倒有些似后世的律法一般。  几乎是面面俱到。  事实上。  秦律中有很多有意思的部分。  例如田律中便有提及。  春二月,不准至得山林伐木,不准堵塞水道;不至夏季,不准烧草作为肥料,不准采刚发芽的植物,或捉取幼兽、卵,不准毒杀鱼鳖……  等等诸如此类的律令还有很多。  方方面面的东西,几乎都有涉及,完善的程度,可谓是超脱后人的想象。  当然了,有好的,自然也是有坏的。  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重刑轻罪。  从简单的劳役,就有城旦、舂、鬼薪、司寇、迁、赀、谇等无数种。  死刑,就有具无刑、枭首、弃市、族诛、车裂等。  再发展出了如斩左趾黥城旦、黥劓为城旦、黥为城旦种种肉刑配劳役的新花样。  至于罪名,自然也是五花八门,不敬皇帝罪、诽谤罪、妖言罪、以古非今罪、妄言罪、非所宣言罪、投书罪……  总之就是怎么离谱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