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还真是...”
她叹了口气,“后来雾没散,齐闫却回来了。他还是像之前那样坐在田坎上,一连又是三天。”
黎夜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刘婶的声音变得异常艰涩,她像是十分抗拒回忆这段记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村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
老人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上没有一丝褶皱,丝毫看不出之前曾遭受过毒打。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田坎上。
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不敢大声说话,不敢靠近田坎,甚至不敢谈论这件事。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但又都忍不住庆幸对方只是坐着。
直到家禽家畜暴毙,食物开始腐败。
他们才真正的开始慌了。
他们忍着恐惧跪在老人面前痛哭流涕祈求原谅。甚至自发地将当天几个殴打老人的村民捆起来送到他面前。涕泗横流的哀求,只要能放过他们,这些罪魁祸首随便他处置。
齐闫淡淡看着他们,眼神里只有冷漠。
他说了来到丰年村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干涩而沙哑,只有三个字,“祭农神。”
听过祭山神祭土地的,农神是什么神?
但没人敢问。
他们只能惊恐地看着齐闫站起身,然后一步步走进村子,最后迈进了被四叔公一家改建了的书堂。
每个人都在想,农神怎么祭...
但没人知道。
饥饿大多时候是可以把人逼疯的。
最先遭殃的是村里的狗。
村民们把所有活着的狗都关在了一起,村里统一杀狗分肉。
只短短三天,杀狗的几个村民就发现了不对,这些狗像是永远都...杀不完。
而且它们都不叫了。
只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们,像是在无声的问:我的肉好吃么?
没人敢再碰这些狗。
他们焦躁又渴望奇迹,同时还希望有其他人能去找那个老人问清楚,祭农神祭的是哪路神仙,自己好捡个现成。
村里的气氛愈发的压抑。
但这种僵持的局面很快就被院子里凭空出现的狗打破了。
每家每户都多了一只狗,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它们躺在院子的一角,不叫也不走,就那样看着他们,像是监视又像是无声的嘲讽。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的跑出了院门,然后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书堂门口。
四叔公被几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扶着从人群里走出来,满脸的不情愿。
村民们一开始还恭维他德高望重,是村里的主心骨,但见他仍旧扭扭捏捏油盐不进的不情愿,索性也就不装了,骂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贪生怕死,年龄都这么大了应该也是活够本了,为年轻的下一辈牺牲一下怎么了。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还有了动手的倾向,大有你不去,老子就送你进去的意思。
四叔公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们和孙子,但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全都默默地把眼睛挪到了别处。
张小玲站在人群后,看着一出又一出的闹剧,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只短短几天,她就已经瘦了一大圈。
之前分狗肉的时候,份量就少,刘强又是个霸道的,分来的肉大多都进了他和他家人的嘴里,要不是她做饭的时候偷摸给自己和孩子留了一点,估计早就饿死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这农神怎么祭,祭过之后会不会有吃的,自己和小宝还会不会饿肚子。
但四叔公进去很长时间都没出来。
他们从一开始地紧张期待,变成了焦躁咒骂,像是一群围着腐肉打转的绿头蝇,嗡嗡嗡响个不停。
“妈的,那老东西心眼忒多,肯定是躲起来了,压根就没去找人。”
“是啊,就是石头落水了也得听个响啊!是死是活总得有点动静不是?!”
“那老不死的肯定是躲起来了,妈的,一把年纪了还他妈这么惜命!”
“......”
事实上四叔公的确在院子里徘徊,他看着那扇关着的房门,怎么看怎么像是怪兽紧闭的巨口,一进去就会尸骨无存。
他还没活够,他不想死。
但门却在他惊恐的眼神下,自己打开了。
齐闫和四叔公出来的时候,众人正推搡着四叔公的大儿子,想让他进去催一催他爹。
一见齐闫,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个个立马变成了被惊到了的鹌鹑,全都低下了头。
齐闫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在场的所有村民,说出了来到这的第二句话,“祭农神只需要两件祭祀物品。一是脚踏阴阳之人,二是...”
他故意停顿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