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他们做什么，他只是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让他们自己做选择而已。

不。

他是精准的预判了所有人的反应，并一步步有计划地看着这些人一步步走向深渊。

黎夜见过年轻的齐闫，他和严梁相处的时候一直是占主导的。

不管是严梁想帮助村还是决定是否离开村子的时候，都是齐闫做决定。这人性格上明显偏强势且执行力强。

这样一个人会消失五年后才回来报仇本身就很奇怪，最后还以那样诡异的形象出现就更奇怪了。

齐闫既然有能力做到控制全村，那他就肯定有比这些狠千百倍让这里的村民痛不欲生的方法。

但他却没那么做，而是布了一个很大的局。从他出现在丰年村起，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要跟这些村民玩这种选择游戏？

只是为了让他们痛苦么？

除了刘婶，其他人，黎夜看着适应的都挺好。

齐闫应该也没把这些人的道德水准看的那么高，毕竟他们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他不得不这么做。

而这个世上能让他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的，只有一个人----严梁。

可严梁已经死了...

祭农神...

以人为种...

献祭...

种子…

新生...

黎夜瞳孔一震。

严梁的骨灰！

严梁才是第一个被种下去的人，他就是农神！

只有他一个人是种子，其他人都是祭品！

种子才会有资格获得新生！

从始至终，严梁需要的祭品只有灵魂，肉/体只会成为食物，供给下一批祭品！

齐闫是打算以整座村子的村民为祭，复活严梁！

黎夜眼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看向刘婶，“你告诉我这么多，不会只是感谢我替你杀了刘强吧？”

刘婶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

有难过有不舍有坚定也有解脱，黎夜不知道一个人的脸上怎么会同时出现这么多表情。

“帮帮...”刘婶的嘴里突然溢满了黑色的水，她表情狰狞，脖颈青筋凸起，看上去十分痛苦。

她伸着手，黑水从鼻子和嘴里涌出来，刘婶看向黎夜，充血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哀求，“他...”

“砰---”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一声巨响，刘婶炸成了一团黑色的水雾。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黎夜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瞬的茫然。

第一个反应。刘婶死了。

第二个反应。她违反了规则。

她想说的话，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允许。

帮帮...他？

谁...

黎夜先前以为那东西是刘婶的儿子，但现在已经能肯定不是了。

刘婶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如果她的孩子真以鬼怪的身份回到了她的身边，她不会在提到孩子被献祭时那样的歇斯底里。

她会恨会伤心会心疼，但也会有失而复得的庆幸才对，绝不会是之前那种失去了全世界的绝望。

再就是一个最多四岁可能更小的孩子，心智都没发育成熟，即便变成了鬼怪也不可能是那东西。

所以，那东西...是刘婶认识的人，她帮的是那东西本身。

黎夜抿唇，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严梁。

那东西是严梁。

她快步走出院子，得快点找到张一轩，他目前的状态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