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学别人。 也学不了别人。 他只思考自己能够看到的。 他的剑,就是他的剑。 他的剑,是杨羽的剑。 看着杨羽的模样,莫十里也刻意放低了咀嚼的响声。 连续三只兔子下肚后,腹内饥饿稍缓,莫十里更是开始细嚼慢咽。 而此刻,阴了一晚上的天,终于下起雨来。 豆大的雨点,噼啪砸下。 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所幸的是,莫十里两人刚刚选地方的时候,是破庙内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 再次往篝火内添了点干柴。 火势更旺了。 雨水更是冲刷着血腥味。 莫十里撕下一条兔腿,找了一个破砖石当碗,将其放在其中,又从篝火内拽出三根细小的干柴,插在了砖石前。 “抱歉啊。” “你保护了我这么多天,我却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真是抱歉啊。” 莫十里轻声说道。 当第二波黑衣人出现的时候,莫十里就知道暗中保护他的人凶多吉少了。 尽管素未谋面,但是对方却因他而死。 其它的做不到,祭奠总该做到的。 剩下的? 只有会大兴再说了。 庙外雨越下越大,下到了天光大亮,下到了中午时分,这才稍稍停歇。 莫十里、杨羽二人将破庙内一切都收拾妥当后,这才出发。 “你说咱俩像不像逃难的?” 走在泥泞的路上,莫十里问着杨羽。 昨晚战斗,杨羽也是极为狼狈的,哪怕事后清理了,那也是浑身都是脏。 莫十里更不用说了。 运起大成【铁布衫】后,衣衫就成了布条,随后走哪躺哪的姿态,更是让他看起来像叫花子一样。 杨羽没吭声。 但有人代替杨羽了。 在道路前边,还有一支队伍。 有马车、有家仆,有护院,还牵了好几只狗。 看模样,像是出去狩猎而归。 因为马车后面挂着不少兔子、野鸡、狐狸。 几个家仆挑着的杆子上,挂着笼子,里面还有几只漂亮的鸟。 道路泥泞,车队行驶缓慢。 两条车轮印,更是深陷。 莫十里和杨羽两人则是轻装简行,不一会儿就追上了这支队伍,可是还没有靠近,一个家仆模样的男子立刻就挥着手。 “哪来的叫花子?” “去去去!” “走远点,不然放狗咬你们!” 事实上,莫十里、杨羽两人距离车队还有一段路了,根本不碍事。 但总是有人狗仗人势,还想要显摆。 莫十里这脾气能忍的了? 当即哈着腰,笑了起来。 “大爷,可怜可怜,赏个子儿吧!” 莫十里拄着剑鞘上满是污迹的战利品长剑之一,真就好像拿了根打狗棍,就这么凑到了家仆跟前,来到跟前手一扬,剑鞘带剑就抗在了肩膀上。 “大爷赏个子儿吧!” 一边说着,莫十里一边向前拱手,真就像是讨饭一扬。 实际上,剑柄却是顺势戳在了家仆的胸口。 立刻,这家仆就疼得闷哼了一声。 而莫十里呢? “哟,大爷您不赏就不赏呗,瞪什么眼呢?” 说着,莫十里转身就走。 莫十里的剑可是抗在肩膀上的,这一转身,剑鞘末端,恰好就抽在了家仆的头上。 砰! 家仆直接摔那了。 莫十里则是已经溜回了杨羽身边。 莫十里可没有马上跑,而是站在杨羽身边,大声向车队喊道。 “我观你们乌云盖顶,青气入眉,一脸血光之灾,想来必有横祸,本想给你们化解一二,奈何你们不识好歹! 罢了!罢了! 本真人走也!” 说着,拽着杨羽就钻入一旁的小树林。 几个追过来的护院破口大骂。 “哪来的江湖术士,竟然敢动我朱家的人?” “阁下何必藏头露尾,报个腕儿!” 任凭护院们如何叫喊,小树林里都是寂静无声。 至于进入树林? 护院们又不傻,逢林莫入的规矩还是知道的。 叫嚣了片刻,眼见没声。 几个护院相互看了一眼,拎起地上昏迷的家仆就缓缓退到了车队里。 “少爷,对方路数不明,咱们加紧启程吧。” “嗯,此行不宜声张,赶紧回大兴县!” 马车内响起了一抹声音。 立刻,车队再次启程,但与之前不同。 这一次,护院们都是凝神戒备,时不时就查探四周。 可直到来到了小渭河边上,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护院们微微松了口气。 等过了小渭河,就到了大兴县。 那可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到时候就不必担忧了。 立刻,车队速度更快了。 直接就登上了小渭桥。 一夜大雨,小渭桥下河水湍急不已,不停地冲撞着桥墩子。 等到车队上来后,小渭桥立刻摇摇欲坠起来。 特别是等到那马车上了桥后,小渭桥立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但是,桥上的人根本没有发觉,他们只想更快同行。 哒哒哒。 马蹄声。 踏踏踏。 人走声。 轰隆隆。 小渭桥坍塌声。 车队连人带马就落进了小渭河中,一时间人喊马嘶。 “救命啊!我不会水!” “快、快救少爷!” “少爷溺水了!” 而在老远处,杨羽诧异地看着莫十里。 “算命?” 莫十里摇了摇头,他就纳闷了。 他刚刚就是单纯的过嘴瘾。 “乌鸦嘴!” 杨羽又说了一句,然后,不等莫十里回答就奔向河边准备救人。 “诶,我说老杨你这就不对了,说谁乌鸦嘴呢?” “嗯?!” 莫十里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