鬣狗,蝙蝠,乌鸦,龙(1 / 4)

“我为伊尔德利小姐中和了体内冲突的化学药物,但是她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阿尔弗雷德摘掉医用手套对站在门边的几人说,“她有过器官衰竭的病史,这些年的几次受伤和过度劳累也加重了对她身体的伤害,除非静心修养,否则她随时可能死于过度衰弱。”

“这些是我在健康方面的建议,同时我坚持认为是时候对她开诚布公了,布鲁斯老爷。”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布鲁斯面上并无多少表情,他看向身边的母子,“先去作战室,我们有许多要谈的。”

“他不用去?”达米恩指着屋里的杰森,他正坐在床边紧握着女孩的手,只一个背影也全然显示出丧失了斗志。就像丧家之犬。年轻的韦恩不屑一顾地想着。

“他们分别了很多年,达米恩,”塔利亚双手搭上男孩的肩膀,“他们之间存在一种很特殊的感情,是我们很多人终极一生也不会有殊荣得到的,”她说这话时看着的是布鲁斯,后者紧绷的面孔使她叹气,她接着也将视线投向杰森,“不过他最好别占着伊尔德利身边的位置太久,过去的经历也将我和她联系在一起,我很想与她叙叙旧。”

像是受不了眼下情感丰沛的氛围,布鲁斯率先朝蝙蝠洞的方向走去,塔利亚的目光在女孩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便也牵着达米恩跟了过去。阿尔弗雷德在他们身后叹了口气,回到了屋子里。

作战室的风格冷峻单一,一如蝙蝠侠本人,他直入正题,“先说杰森,我知道他的尸体被小丑调包后交给了你父亲,塔利亚,但为什么等了三年才让他重现人间?”

“他是交易的一部分,但是他也算是我们中的一份子,他首先接受了影之刺客的训练,但身体上的历练不足以弥补死而复生后他缺失的东西,直到学成他也还是……不完全的。”

“意思是?”

“拉撒路池复活了他的躯体,但他的神魂去了别的地方。”塔利亚顿了顿,托着下巴尝试找到更贴切的词来形容。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在他脑袋里全乱了套,就像有人把一枚滋啦着火星的炮弹从他的耳朵塞进去,有限的空间里所有内容被炸成一锅浆糊,”达米恩接口,忽略他用到的这些形容残忍得近乎理所当然这一事实带来的不安,他的表述能力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堪称惊人,“即便他抓住一点线头往回摸索,也只会被困在自己思维的迷宫里,也许拐个弯就与某一片痛苦的记忆撞个满怀,他需要很努力才能从其中挣脱,但迷失是永无止境的,越是意志力坚强的人越被摧毁得厉害,他成为了自己人生的过客,只能……”

布鲁斯不得不出言制止,“谢谢,达米恩,你已经把那时候杰森的挣扎说得很明白了。”

有更多形容等着自信满满说出却被阻断,瞪起一双绿眼睛的深色皮肤男孩像只小豹子,他的母亲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但这是怎么牵扯到伊尔德利的?”布鲁斯的目光落到监控里睡得并不安稳的女孩身上。

“这是我的错,我又一次愧对她。”刺客联盟的女继承人垂下骄傲的头颅,“父亲查到了杰森和她一同长大的经历,认为这是绝好的方式来刺激他恢复记忆,而他想的没错。杰森从混沌里爬出来了,在几次让他见到伊尔德利的经历的驱使下。”

“等一下,塔利亚,‘又’?你和她有过的是什么样的联系?”布鲁斯只觉得事态愈发复杂。

杰森从阴影里走出来,他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他对阿尔弗雷德点头说一句“她想一个人待会儿”,接着转向包括布鲁斯在内的其他人:“伊尔德利曾经被作为雏妓掳走,从运输车里逃出来之前她认识了一个叫塔利亚的小女孩,多年以来她一直被没能将对方救出来的愧疚折磨着。是你将她置于这番境地。”

没人能责备他的敌意,塔利亚半抬起手,又无力地垂回身边,“这不是我的本意。”她转向布鲁斯解释,“十三岁那年我不赞同父亲的理念,他把我丢给了一伙专门搜集有异国血统的女孩以充作□□的团伙,他的本意是让我亲身体验世界有多无可救药,但是我遇到了伊尔德利,她心知肚明留下会发生什么,依然情愿代替一个陌生人迎接未知但必定残酷的命运,于是我知道世界无需毁灭就可以迎来新生——在她这样的人的帮助下,我的统治会使世界变得无比美好。”

她沉醉地仰起头,握起的手放在胸前,绿色的眼睛眯起像只餍足的猫儿,“如果伊尔德利愿意站在我身侧,我会许以她无上的财富和地位。她会明白,如果我们携手将会创造出怎样美好的未来。”可当扫下冰冷的眼神时,她更像一只因为宝物被觊觎而陷入狂怒中的母龙,“我让掳走她的团伙付出了血的代价,但是某个漏网之鱼杀害了她的母亲,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如果现在有什么是我能为她做的……”她意有所指。

“你离她远一点,”杰森的眼睛里冒出来火,“你胆敢将拉撒路池用在她身上,你带给她的折磨还不够吗。”

见有人对母亲不敬,达米恩拔出了长刀挡在他身前,杰森不甘示弱地抽出绑腿佩戴的枪与他对峙。前者再次被母亲唤退,杰森低声骂一句“恶魔崽”,险些让达米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