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门边之前,她拉过来我交叠着的手亲吻,“关于你母亲……我很抱歉。我为你经历的一切都感到抱歉。”她接着俯身拥抱了我,刹那间屋子里黑暗汇聚成了实体化的浓雾,它从四面八方涌来像股股海浪,我自己的回话因此听着不甚真切,“这也没办法,有时候烂事就是会发生。”我并不恨她,只是觉得无力和倦怠。
她又在我额头上吻了吻,我的眼神不知所措乱晃着,正和她身后杰森的对上,看到他绷起的身子我意识到这是塔利亚特意做出来给他看的,不由得好笑,但她接下来的郑重许诺令我正色:“刺客联盟永远为你敞开大门,我身边的位置也是为你准备的,伊尔德利,记住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这里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说这话的正是让你被认作是‘美杜莎’给你惹上麻烦的人,伊尔德利,不要轻易相信她。”他挤过来,却因为塔利亚懈于对峙扑了个空,我懒洋洋地对她挥手告别。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人了,换他坐立难安了。
“从头开始讲起吧,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不介意你把时间线一直拉回到你刚成为罗宾那时候。”示意他坐到床上好让自己有比枕头更舒服的倚靠,我对他扬扬下巴,吩咐道。
杰森回来的时候作战室里的气氛凝重,他一抬头就知道了缘由。新闻频道的加粗标题引人注目。
丑闻!哥谭市近日的明星律师竟是义警“美杜莎”?
“警方的线人说最迟明早就会对她提起诉讼。”快速打完一个电话后,布鲁斯转回来对其他人说。
杰森几乎是立刻就理清了思路:“这是在转移视线,他发现无法利用伊尔德利让我和你彻底反目,我们得查出来他想把我们的注意力从什么地方引开。”他接着对准罪魁祸首,“看来小丑撕毁了合约,毫不意外,他把你做的事情按在伊尔德利身上散播出流言,证据还是你一手呈给他的,塔利亚,做的可真棒。”
“能做到不让她知道吗?”布鲁斯关心的是这件事。
“伊尔德利小姐是在疗伤,不是被我们软禁,布鲁斯老爷,她房间里的卫星电视当然能看,我们也没有理由收走她的手机。”我走到门口听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这句话,是的,但不仅从电视上得知,律所的同事给我发来了消息讲这一消息对他们和我们正在帮助的人的撼动。
我向前几步走进他们的视线里。多少个日夜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有意义,现实已经告诉我答案,在心房周围自我防护立起的盾牌裂开,如同成熟的核桃外壳般轻易,我把地面踩得很稳,好像脚下正有一棵无花果树向上延展出枝条,我的心和躯体都屹立不动。
“就让我作为‘美杜莎’死掉。”我的眼睛一定亮得惊人,因为杰森分明想触碰我但隔着段距离缩回了手。“如果这样能在那些混蛋的心中留下恐惧的烙印,那么我想不到我能留下的
、比这更好的遗产。”
“我看见了这一流言的效果。美杜莎带给恶人恐惧,让他们不再敢肆意对弱者挥拳,和蝙蝠侠致力于达到的效果相同。”我意有所指,认为蝙蝠侠的沉默不语是个好兆头,“但被保护者依然担忧矛头有朝一日是否也会对准他们,而现在我这光辉的人权律师身份被‘揭露’了出来,女人们知道美杜莎与她们同在,短短几个小时已经组织起一场游行就是她们敢于反抗的前兆和拾回骄傲的最好证明。别告诉我你打算从她们那里夺走这宝贵的希望,布鲁斯。”
“这件事不急,等它发酵一段时间再处理也不迟——”杰森想转移话题,但我不认为他能。
我不管他接着说下去,“我也听见你们说恐惧毒素被改良升级的事,作为亲历者我知道这一事严峻程度,让我去阿卡姆疯人院找稻草人问个明白,你们可以腾出精力去追查小丑。”
布鲁斯回以不赞同的目光,“美杜莎是塔利亚而不是你,伊尔德利,这事实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只是个浅知防身术的律师。”
“明显人手紧缺的现在,你还要和我争吗?”
“你怎么就确定他不会再对你下手?这是鲁莽、不负责的行为,我无法放任你去……”
“不要再说了,布鲁斯。”杰森出声打断,我握住他身侧的手轻轻摇了摇,表示自己没事。
“听我说完你会很后悔的,布鲁斯。”我几乎要可怜他了,虽说我不介意,但可想而知黑暗骑士有多少次就像现在这样在别人心口捅上一刀,“我很确定自己不会有事,因为乔纳森·克莱恩AKA稻草人是我的父亲。从小到大他也承担了一部分我的生活开销和学费支出,所以我想我们之间还是有些情谊在的。”
“哎呀,布鲁斯。”凝固有如实体的空气里,塔利亚撑着下巴拉长了音调。
然而我的提议还是被否决了,对付小丑的行动里依然没有我的份儿。在布鲁斯的默许下杰森护送我回屋——毋宁说是确保我不会再乱跑。这几个小时里从房间到作战室的来来回回,我扶额,简直像一场你来我往的寻衅游戏了。
“我和你一起回房间,伊尔德利,你需要好好睡一觉,我会在旁边等到你睡着。”他是这么说的。
杰森走在我前面,几级楼梯沉下的高度正挡住我最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