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趁热打铁丢下一句“这还没完”的恐吓转身便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为登陆做准备了。”
杰森的心和身体同时勒令他追上去。
无论多少次,他都会奔向她。即便他们选择了怎样不同的道路。
这个事实早有征兆,不仅仅是在眼下,但更早的时候他们还相信有解决之法,他们共度过的最后一个夏日便是证明。
杰森不愿意触及结局,他转而想起最开始与伊尔德利定下重聚的那段时间。
他哪能憋住这种消息,从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到不幸在夜巡中遇上他的罪犯们,杰森通通告知了个遍。他也早早更换好摩托车的机油、拧紧螺丝和自己脑袋里的弦,认为全部收拾得当才好去见她。
在他的兴奋的带动下,布鲁斯早早重排了计划表将那几天为他空出,而随着大日子的临近,阿尔弗雷德时不时在着装和话题上为他提建议,杰森的紧张情绪被充分调动起来,他看到布鲁斯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感觉无比可恶。
他偶尔也感到飘飘然。无需巡逻的夜晚里,由于他的身体过分适应从里到外的疲倦,杰森总要用上一段时间才能睡着,许多侵入性思维和患得患失便趁这时占到上风,但知道他的女孩在等待他,他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安定和满足。
哥谭需要他经过撩拨的愤怒,但当她触碰到他,他会像火苗一般温顺地栖息在她手掌之下,与她的呼吸同频摇曳。
但他忘记了所有美丽事物背后的危险,伊尔德利作为他的双生火焰可以肆无忌惮地灼伤他,就像她被他远远推开在孤独中耗尽成一堆余烬。
“你想要什么?”伊尔德利背对着他,泄愤似的自顾自往背包里塞东西。
“有一天你能不再从我身边跑开。”
她的动作停下了,突然间用双手捂住脸,这回她没有反抗他的怀抱,但强令自己在呜咽中也对他坦白心迹,“我从未认为你不够好,非要说的话,是我应付不来。便看作是我自私吧——我宁愿让你承受丧失的痛苦,也做不到袖手旁观你去冒险。”
“那么更应让我来,你欠我的,伊尔德利。”既然这是唯一能让她妥协的方式,不知体恤为何物的话语被杰森说出口,他因为尝过拥有的滋味而决计不能够放手。
为什么他们总是在伤害对方?这个念头砸进杰森的脑袋里,他在一阵寒战中如梦初醒。他们之间的爱为什么会被迫以这种方式延续?
在这一时刻,他终于明白过来,缓缓开口:“这不会有结果,是不是?”
“恐怕是的,杰。”落寞在她眼中下起一场雪,“我多么想给你别的答案,但我永远不会欺骗你、给你任何虚假的希望。”
“我们有过的已经够多了,不是吗?大学的时候我被棒球校队的主力追求过,可惜我有过我肌肉发达的男孩了,其他的都只是食之无味(她假装没看到杰森隐晦的笑意);临近毕业时我喜欢上了个伦敦来的交换生,却在第三次有他在场的公开活动上发现他和另一个奥地利的交换生有点什么——是去看赛马,我想起来了,那次我输了二十刀和感情的先机——毕业后的几年间我接连被魔术圈律所的合伙人和福布斯富豪榜底部的几个名字追求过,道貌岸然是我能想到的对他们最委婉的形容词。”她不忍回想似的偏过了头,“我没再遇到过比你更合拍的人,但我也会想,这所谓的合拍又有几成源于年少情谊和因为缺少选择而被迫将就。”
杰森刚微微张嘴便被她竖起手掌制止,“有点黑暗,更多务实,也许我不该过分追究和揣测,但概率从来不青睐我们。与此同时将精力放在提升自己上则无论如何都会有结果,所以,现在我到了这儿。”
“我曾经以为被南方前线组织“开绿灯*”已经是我的高光时刻,但后来我有了不少出自阿卡姆的粉丝,再后来我回归本源成了绿灯中的一员,当然,它们的含义全然不同,我只是在吸引仇恨上愈发得心应手了。”她把收拾好的包给他背上,动作之自然杰森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我起草过认罪协议并促成签署,这和指导两个种族签订和平协议有共通之处,谁能想到呢,我的专长在宇宙中也有用武之地,即便福利待遇少上了那么一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无事可做还是挺安心的——说到保持忙碌,我们别让罗伊和科莉在那边茫无头绪地干等了。”
她过的很好。杰森默默消化掉所有信息,得出了这个结论。他跟上伊尔德利的脚步,迟迟意识到她与罗伊和科莉的攀谈中有多少是对他生活不动声色的试探,她大概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科莉看到他们并不意外,她的那双碧色眼睛短暂落在杰森肩头,不着痕迹地移开,“你们来得刚好,这位先生彻底缴械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杰森没好气道,他掂了掂被伊尔德利安置在肩上的包,后者笑得狡黠,鼓励似的撞了一下他身侧。
天快要亮了。借着熹微的天光,他最后窥见一隅过去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