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还当他是上炕之后立刻就睡着了。 好半晌之后,江月都快睡着了,才听到他应了一声,接着问道“你恨陆珏吗” 江月反应了一下,才想起陆是国姓,姓陆而跟自家有关系的,自然就只有那位九皇子了。 联玉在京城讨生活,知道九皇子的名讳倒也不怎么稀奇。 “我为何要恨他” “你父亲若不是接手他的生辰纲,则也不会出意外,你家也就不会落到现下这种境地。” 江月想了想,道“我父亲接下商单,运送药材是职责所在。他殒命,是被山贼所害。赔付银钱,则是官员借机收孝敬。你都说了,他十三岁上战场,多年未归京,在京城又无任何母族亲属,根本没有任何自己的势力,送上去打典的银钱,其实大家都清楚,是不会到他口袋里的。” “对他心存畏惧肯定有,但说恨,那不至于。我觉得不止我这么想,我母亲和房妈妈她们也是这么想,不然若对他心存怨恨,也不会那般唏嘘。真把他当成仇人,今日该悄悄庆祝了。” 又是许久,联玉没有作声,江月都快睡着了,才迷迷糊糊地依稀听到他说了声“那就好。” 到了约定的时间,江月准备好了器具,跟家里人说了一下自己会过两日再回,便雇了马车去往城外。 今日穆揽芳没有陪着她一起,而是提前使人传了口信,说她已经提前去陪着卫姝岚住下。 毕竟这治疗要动刀子,而且是在那处动刀子,就算对江月的医术再信服,卫姝岚心里肯定也有些打鼓。 而她在这儿只巧鹊一个陪嫁丫鬟,再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穆揽芳提前过去陪伴她,也能稳定她的情绪。 江月过去的时候,发现史家的门房都已经不在了,只巧鹊和小丫鬟守在门口等候。 被巧鹊引着进去,听她解释了,江月才知道史家其他人已经动身回府城了。 而卫姝岚则借染了风寒,留在了府城。 史老夫人初时还放心不下,想等卫姝岚好了再一并回去。 卫姝岚并不想把这件事弄的史家人尽皆知,而且江月前头也跟着她说过,她在治疗后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且还得耽搁不少时日,便只推辞说没有晚辈叫长辈操心的道理,劝着老夫人不必管她。 史老夫人离开府城也确实久了,便没再坚持等她一道回去,只留下一个大丫鬟看顾着。 她都这般了,朱氏和赵氏婆媳俩自然更不关心卫姝岚的死活。 而史家四少爷则是因为亲事没成,也不大好意思在县城多待。 “也就是现下这宅子里只有卫姐姐自己了” 这倒是挺好,方便卫姝岚静养。 穆揽芳正好出来接她,听到她询问,无奈道“真要这样就好了” 说着话,她挽上了江月的胳膊,“那史文正也留下了” 江月闻言也有些惊讶,毕竟以史文正和卫姝岚的关系,他可不像是会担心妻子身体,而甘心留下相陪的人。 “别想了,根本不是那回事儿你听我给你讲” 穆揽芳前在史老夫人动身离开前就过来了,那会儿老夫人说让史文正留下看顾卫姝岚,史文正还不乐意呢。 加上朱氏从旁劝说,说书院的春假也快结束了,没得再在外头耽搁。 老夫人便没多说什么。 谁成想,史家动身回府城前一天,史文正突然变了口风,又说要留下了。 史老夫人当他总算知道以妻子为先了,也并未觉得有异。 结果等着史老夫人等人前脚一走,后脚史文正就出了府,一连几日都是彻夜不归。 “我怕他弄出什么幺蛾子,影响卫姐姐的情绪,便托我爹使人查了查。你猜这么着,原是他看中城中青楼的一个花魁娘子,如今正一心扑在那花魁身上,这才留下的,快叫我恶心死了。” 两人说着话到了卫姝岚在的院子里。 卫姝岚这边,照着江月的吩咐,已经布置了起来卧室里用不上的家具都已经挪了出来,剩下的那些今早也都用烈酒擦洗过,现下还能闻到浓郁的酒香。 卫姝岚跟前几日的穿着打扮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眼下眉间再不见郁郁之色,也再不会被史文正的事牵动情绪,整个人都显得越发端庄姝丽,闻言也只淡淡道“管他作甚穆家妹妹没得为这种人置气。” 江月跟穆揽芳对视一眼,穆揽芳就笑道“你看出来了卫姐姐想通了,已经去信给她家中,准备治好病就和史文正那斯文败类和离了” 卫姝岚并不愚笨,也早就对史文正寒了心,自有官家小姐的骄傲,不过是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