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太后薨逝(2 / 3)

了。” 床边的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有帝王看了看燕峥,眼底一片深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太后从枕头里拿出一枚官印递到燕峥手上,缓缓开口:“先皇还在时,中宫不得宠,连带着小太子也处处受欺负…” 说着温柔地摸了摸帝王的头。 “燕家作为中宫的母家,手握兵权,势力如日中天,早就引起先帝的不满。” 燕峥看着手上的官印,心绪复杂,和赵淮的那枚官印如出一辙,完整得缺了该缺的一角。 “那一日啊,先帝在嘉贵妃宫中,还有三皇子,”说到这儿,太后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他们竟然在商量要废后废太子!” 太后松开握着两人的手,紧紧抓住被褥,一口气抵在胸腔里,到处都是痛意。 “可是我背靠燕家,只要不出错,我和豫儿的位子又哪里能动得了?” 帝王张了张嘴,想让这个为自己付出了一辈子的母后停下好好休息,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所以他们竟然勾结突厥去偷袭西宁军营,只要给镇国公府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能一举将燕家斩首,还能拉下皇后太子!” 燕峥闭了闭眼睛,多好的计谋,又能收回兵权,又能捧出新的皇后太子,如果不计埋葬在崤山的十万累累白骨。 “…我多恨啊!多恨啊…”太后似乎不愿回忆起这段往事,身子不自觉抖了抖,“就是那一日,我直接冲进去,说大不了将这破事捅出去,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可是先帝却温柔地牵起我的手,说他只想收回兵权,只要扳倒燕家,就废了嘉贵妃,一定护着豫儿登基…” 太后的眼角渗出几滴泪水,低下头,似是不敢看燕峥,“我天真地信以为真…亲自吩咐孙廷衡送了一枚官印到突厥手上,陷害赵家…陷害…燕家…” “又收买了当时被抄家的杨家嫡子杨慎,泄露崤山一战的计划,让十万大军无人归还…包括我的亲兄长,镇国公。” 燕峥眼睛通红一片,大口大口地汲取着殿内仅有的空气,手上握着的官印刺入掌心,血腥味迎合着苦药味,全是苦涩和疼痛。 “母后,别再说了……”帝王痛苦地轻声开口,酸涩无比的嗓音几乎听不见。 燕峥觉得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跌跌撞撞起身走到殿外,可是殿内的吐血声却不肯放过他,就那么直截了当地钻入耳朵。 脚步就那么生硬地停在了殿门前。 “峥儿,我虽然害了你父亲,可你哥哥的死…却不是我派人去刺杀的…” 燕峥噌地回头,准备想问是谁,又顿住,是啊,除了那个疑心病重的先帝,还有谁?到头来,全是算计和权力。 燕峥还是抬脚出了殿内,白雪皑皑的皇宫似乎少了它往日富丽堂皇的高傲,多了几分清幽和宁静,偌大的皇宫,偌大的上京,没有一处可以收留自己。 嘴里的血腥味逐渐变得浓重,燕峥突然很想,很想,很想叶宁。 慈宁宫内,太后眼睁睁看着燕峥毫不犹豫地出了殿内,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嘴里的鲜血开始不停地吐出来,染红了整片床被。 “母后…我去叫太医,太医肯定有法子的…” 太后抬手拦住帝王的动作,轻轻摇摇头,然后抚了抚他的手,“没用的,豫儿坐下和母后聊聊天吧。” 帝王愣了愣,随后乖巧地坐下,自从崤山一战后,母后再没有与自己亲近过,每次看着自己,眼睛里都是悔恨和痛苦。 “当年让孙廷衡去送官印,他并不知晓送的是何物,送予的是何人,所以莫怪他,他是个不错的人,能为你捍卫住皇位,更莫要迁怒皇后,这后宫中的每一个女子,都过得极为艰难。” 帝王点了点头,哀伤地看着越来越没精神的太后。 “你年少时,因为我不得宠吃了许多苦,登基后,因为我的愧疚,也总是对你视而不见,想来,我真不是个好母亲…” 太后还没说完,帝王就疯狂地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母后对儿臣最好了…” 太后看着眼前这个哭泣的帝王,一瞬间想起他年幼时总爱黏着自己,跟在自己身后叫母后,那时日子再苦,他总是懂事得令人心疼,可惜自己被权势迷了眼,看不见他的童真,也看不见燕家的真心。 费尽最后一丝力气,太后像寻常母亲一样摸了摸皇帝的头,“豫儿应该知道你父皇是怎么死去的吧,但是母后不后悔,只恨没能早点从梦里醒来…” 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再没有一点光彩,“好好对峥儿,是我亏欠他的…” 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太后看向门口,那个燕峥没有一丝留恋就走的地方,“兄长…” 她这一生终于走到了头,幸好,她已留了懿旨,想来,兄长会见她的。 丧钟声响起—— 停留在宫门外的燕峥不可置信地回头,谁,到底是为谁而敲? 上前一步直接拎起守卫的脖颈,“你快去给本王看看,究竟是谁在乱敲钟?!” 说完,一把将守卫扔到地上,“竟然敢乱敲钟,乱敲钟…一定要把人给本王打死…” “怎么能乱敲钟呢…” 几个守卫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整齐的27声钟声,谁敢乱敲? 燕峥见几人跪在地上迟迟没有动,猩红的双眼像是要杀人,直接踢开他们,大步向着后宫走去。 一路上的宫人都在低低啜泣,满宫的哭声。 半个时辰的路程,燕峥只用了一刻钟到达,慈宁宫里的哭声震天,他险些都忘了,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 为什么这些人要哭? 绕过一旁的下人,燕峥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殿内,一个时辰前还安静的室内,现下已满是哭声。 燕峥陌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