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城郊那几块粮食地都已经发芽了！” “谁不知道这事，还有旁边那两百亩地的庄子，说是种了好些个稀奇的菜！” “脑子坏了？前阵子田里才下种吧？” “真的，”这人说着捂着嘴巴，声音小了一些，“说是叶记食肆那姑娘给的种子！” 虽然声音小了些，但周围人还是听见了，这其中就有叶宁。 叶宁面无表情地站在街角，听着他们说起这些事。 虽然是夸赞自己种子的话，但在别人背后听见议论自己，总归感觉不太妙。 接下来的议论无非是种子发芽有多快，自己的种子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叶宁觉得意兴阑珊，索性打道回府。 刚走到食肆门口，就见门口堆积了一大堆人，个个手里都拿着礼品，附近还围着一圈人，衣服破旧，身形消瘦。 叶宁看清来人，冷笑一声，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还能弄来这么大一堆礼品，可真是有心了。 “叶姑娘回来了！” “啊，叶姑娘回来了啊。” 众人看见叶宁回来，七嘴八舌地上前讨好，全然忘了之前在县衙里趾高气扬的模样。 来人正是商员外一众人等。 叶宁也没给个好脸色，自顾自走进食肆，“食肆目前还在整修，各位想要用饭，还是过一阵子再来吧。” “叶姑娘，今日我等来是为了赔罪，还特意带了礼物，还望叶姑娘不计前嫌，肯出手赠予春种。” 叶宁没反应，心里的白眼却要翻上天了，这才刚开口，就着急忙慌地要起种子了？ “商员外身家显赫，我这种市井小民哪儿敢要您的礼物，”叶宁收回笑，“慢走不送。” 商员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士农工商，是这个时代不变的道理，他一介农户，哪儿敢自称身家显赫。 商员外缓了一阵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叶姑娘别气，我不会说话，我给你赔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叶宁看了一眼刚才站在附近的人，这会儿都聚集到了食肆门口，但也没敢再上前一步，只畏畏缩缩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群人手上粗糙不堪，脚上的鞋子，姑且称之为鞋子吧，都沾满了泥土，典型的庄稼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讽刺在心头升起，这些手握土地的地主，一年到头什么都不用做，买些昂贵的礼物也只是眨眨眼的事情，可是真正劳动的人，却连一双像样的鞋子都无法拥有。 叶宁闭了闭眼，好笑地看着这群求着自己的人眼睛里的期待，可依旧敌不过门外那群人眼中视若生命的渴望，一道门，两个阶级。 再这么僵持下去，受伤害最多的也不是门内这群人。 叶宁冷冷开口：“不知商员外和农户每年获利几何？” 担心这些人骗自己，叶宁又加了一句，“哦，应该能查得到。” 商员外擦擦额头的汗，“除了三分税，我六…他们一…” 叶宁大吃一惊，没想到官府收税占额还挺大，可是再听到这分配差点没给自己气死。 “商员外应当知道，我如今已经租到足够的田地了吧？” 商员外连忙点点头，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竟然直言要叶姑娘送种子，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句蠢货，“叶姑娘放心，我们愿意高价购买春种！” 身后众人均点点头。 叶宁思考了片刻，点了点桌上的算盘，她不仅要以高价卖掉种子，还要给门外那些真正的庄稼人讨一份利。 “各位也听说了吧，前些日子，城郊先行种下去的种子已然发芽了，这速度，大家满意吗？” 众人忙不迭地重新开始新一轮的点头，他们就是听说了此事，才会果断地过来求和！ “那价格要比江南运来的粮种要高上一成。”叶宁冷静地说出口，在说江南两个字时，还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商员外。 众人默默转头，当作没看见，商员外觉得一张老脸今天就要全部丢在这儿了！ 可又无可奈何，价格高点就高点吧，只要产量高，说不定收成还能更多。 “那叶姑娘是同意了？我们马上就能拿出银子。” 叶宁挑了挑眉，还挺好说话，“我还没说完呢，七分的利，你们五，他们二，不过分吧？” 叶宁指了指门外关心的人。 商员外脸色大变，自古以来都是这么规定的，这个小丫头，竟然敢提出这种条件？！ “不知门外都是叶姑娘什么人？”否则哪儿轮得到你来替他们说话？！ 叶宁但笑不语，摇摇头，“没办法，我这个人呢，就喜欢管那么一点闲事。” 商员外拎着礼物的手紧紧攥住，再没了下一步问话。 倒是他身后的那些地主，思索再三，还是同意了叶宁的说法，毕竟商家从江南运来了粮种，虽然不够，但总归是有，可他们手中确是的的确确一丁点儿都没有，哪儿有拒绝的路？ 叶宁很满意他们识时务的态度，笑眯眯找他们签了售卖书，然后许诺他们同样是下午来拿粮种。 热热闹闹的大厅在哄挤过后，沉静下来，只剩下叶宁和商员外二人。 叶宁整理完手中的售卖书，抬头瞧了一眼，商员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再放眼看过去，发现门外围着的人还没走，正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叶宁想了想，准备走出去，然后又拿起刚才买了种子的地主道歉用的礼物，走去了门外。 “叶姑娘人真好，之前救了全城人不说，今天还给我们多分了银子！” “听说之前城楼下那布啊——”说着来长大双臂，夸张得显摆了下，“就那么直接从天而降！叶姑娘肯定是个仙女！” 默默听了他们对话的叶宁有些脸红，也没那么夸张，还是系统给力。 头脑发热过后，她又想，原来听人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