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坊的占地,大概二三十里方圆。 如今坊间各类店铺的数量,在五百家左右,这已非是前几年的鼎盛之时,可望川坊之中依旧有如此之多的店铺,常住修士上万。 沈断行在日益衰落的坊市之中。 道路两侧的摊位少了许多。 望川坊的出摊费用,是一降再降,依旧止不住此种颓势,据沈断所知,如今租下一个位置比较寻常的摊位,每月只需二十块下品灵石。 可这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若他的修为是炼气后期,倒是能够选择自行摆摊售卖符箓,如此一来他赚取的灵石,甚至会翻倍。 但他的修为不过炼气六层。 那样做不说是自寻死路,也必会招致无数的麻烦,是以他唯有暂且按耐此想法。 位置偏僻的符纸作坊前。 沈断的脚步稍顿。 他转头打量几眼四周,迈步走入符纸作坊。 符纸作坊里的情形,一如既往。 一方老旧的柜台之上,摆着几种符纸,身形瘦削的疤脸男修,坐在柜台后闭目养神,可听到从后院传来的各种声音,沈断听了一会儿,眼前似是浮现出捣浆、灌灵等制作符纸的步骤,他摇头失笑。 沈断快走几步,来到柜台前。 咚咚咚! 他的手指在老旧柜台之上轻点。 疤脸男修身形一颤,他睁开双目,眼中有些许的血丝,眼神颇有几分不聚焦。 待得看清来人后,他赶忙起身,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沈符师!前段时日的符纸用得如何?” 沈断点点头,有些赞叹的出言说道:“还不错!此次的这种符纸,虽说便宜,但确是较之先前那种符纸,品质上丝毫没有逊色半分。” 疤脸男修名唤刘恒。 这座符纸作坊,算是刘恒的祖产。 刘恒此人年龄与沈断相仿,炼气七层的修为,其父原本是个散修,入赘到了原本开着这家符纸作坊的刘家,做了刘家的上门女婿。 刘恒的父母相继故去以后,他自然而然,接手了符纸作坊,至今已有八九年了。 沈断这五年来的符纸,皆是从此处符纸作坊购置,故而他与刘恒也有了些交情。 孤僻,是刘恒最大的特点。 这一点,倒是与沈断有些相似。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一点,沈断与刘恒比较谈得来,他们如同两个社恐凑在一起,在经过最开始的磨合期以后,终于混了个脸熟。 刘恒闻听沈断之言,笑容不再那么勉强。 沈断目光微闪。 他瞥了眼后院,说道:“今日隔音的阵法怎么未曾开启?难不成刘道友是有了什么难处?不妨说说,说不定沈某能帮着出出主意!” 刘恒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 他叹息一声,回应道:“沈符师有所不知,刘某的这符纸作坊,恐怕不日就要关门大吉了!司空家的收地文书,三日前已送到。” “收地?” 沈断的眉头紧皱。 刘恒接续道:“是!就是收地!司空家的司空辉长老,已遣人送来信件,说是愿花费五百中品灵石,要刘某这处符纸作坊的地皮。” 沈断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 他心中已然将司空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此处符纸作坊没了,他受到的影响不小。 沈断目光一闪。 他问道:“不知日后刘道友如何打算?这手制作符纸的手艺,若是不开符纸作坊,那真是可惜。” 刘恒腼腆一笑。 他的脸色有些发红:“刘某打算拿着这笔灵石,寻个道侣,延续我刘家的香火。” 沈断目光泛起一丝古怪。 他上下瞧了刘恒几眼,心说:‘这位刘恒道友,不会和我一样,是个老童男吧?’ 许是被沈断古怪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刘恒轻咳一声,出言说道:“咳!沈符师此行来的却是正好!刘某这里还有一批符纸想要甩卖,大概有五万张,可用来篆画一阶中品符箓,和部分木、水二属的一阶上品符箓,若沈符师想要,一百块中品灵石,便可将这五万张符纸尽数拿走。” 五万张? 只要一百中品灵石? 沈断眼前一亮,他说道:“好说,只是一百中品灵石沈某有些拿不出,六十块中品灵石可好?” 刘恒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他面无表情的取出一块木牌,装模作样的持笔在其上写了起来:“既然沈符师不想要这五万张符纸,那我便竖牌,将之低价甩卖好了。” 沈断尴尬的挠挠头:“玩笑而已!这是一百块中品灵石,还请刘道友莫怪。” 说着。 沈断已是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取出一百块中品灵石,置于老旧的柜台之上。 …… 半个时辰后。 沈断走出符纸作坊之时。 他的储物袋内,已多了五万张符纸。 此种符纸为淡紫之色,据经营符纸作坊的刘恒所言,是一阶灵植‘紫玉竹’的竹丝所制成,可用来篆画所有的一阶中品符箓,以及部分非攻伐类的水属、木属一阶上品符箓。 购置完符纸,沈断与刘恒交谈许久。 毕竟这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了,这世界极为广袤,修士之间一旦别离,多半余生再难见面。 穿行在来往的修士之中。 沈断摸了摸下巴。 ‘结合刘恒所言,我此时知晓的,可得到一阶上品符箓制作之法的方法有三种。’ ‘其一就是去那白玉狮子楼,花费灵石悬赏,此种办法较为靠谱,但所需要的灵石,一定最多。’ ‘其二则是逐一拜访岛上的一阶上品符师,求购一种一阶上品符箓篆画之法。’ ‘此法不太靠谱,毕竟一阶上品符箓在坊市间流通的数量不多,许多一阶上品符师也就知晓一到两种一阶上品符箓篆画之法,且多是独门符箓,求取相当于上门抢饭碗,若是遇到脾气火爆的符师,说不定会直接把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