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 寻洪掌柜帮个忙,未曾想竟是如此一步到位!恐怕洪掌柜下一步要做的事,就是将他踢出去吧? 这倒是无可厚非。 毕竟他开这符纸作坊,仅仅是从厉崆那里,低价租来一间店铺,至于余下的事,皆是洪掌柜一手解决,是以洪掌柜生出此心,倒是正常。 如是宽慰自己。 沈断的嘴角,还是抽搐了一下。 洪掌柜瞧出沈断的异样,他目光一闪,语气平缓的说道:“沈老弟,你说要给洪某五成的干股,日后成了一阶上品符师,还愿来洪某的符灵阁坐镇,可却是忘了一件事,这符灵阁可不是洪某的。” 沈断默然落座。 他未曾开口回应洪掌柜。 洪掌柜见此一笑。 他接续说道:“若此间符灵阁是洪某所有,沈老弟的条件,洪某自然欣然应下,但此间符灵阁乃是符艺轩所辖,洪某仅仅是个经营者而已,即便是生意火爆到极点,洪某也就是能够跟着喝点汤。” “而今,洪某已是个半废之人,自当为自己余下的些许日子,与族内的几个晚辈,布置一番退路,另外,不知沈老弟可曾想过,日后若是被宗门召回,到时急急忙忙的兑出店铺,损失绝不会小。” 洪掌柜说到此处,不再出言。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温热的茶汤。 沈断目光一闪。 他斟酌几息,蓦然抬头说道:“洪掌柜的意思,沈某已知晓!先前沈某潦倒之际,是洪掌柜伸出援手,沈某始终谨记于心,而今沈某这个开符纸作坊的想法,经洪掌柜提点,似确是不太成熟。” “沈某愿将从厉崆道友那里,四十块中品灵石租来的店铺,转让给洪掌柜,另外符纸作坊之事,沈某永不再提,但希望洪掌柜,日后能够提供给沈某些许方便。” 洪掌柜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欣慰的点点头,说道:“沈道友想要洪某提供什么方便,但说无妨。” 此番谈话间,沈断与洪掌柜相互间的称呼,先是悄然变成‘洪老哥’、‘沈老弟’,又悄然变回了‘洪掌柜’、‘沈道友’,这让两人关系时而亲近,时而疏远,待得沈断走出符灵阁,他的心中却似有一块大石落地,他知晓,自己与洪掌柜的情分,算是差不多尽了。 洪掌柜答应为他消耗人情,争取来一个前往符艺轩总部,听翟空符师讲法的名额,他则是将自厉崆那里低价租来的店铺,连带着开符纸作坊这个想法,亦称是商机,毫无保留的转让给了洪掌柜。 其实洪掌柜的为人,还是较为正派,且对他很是照顾,不然以洪掌柜的人脉,低价租来其他的店铺,另开上一座符纸作坊,轻而易举。 亦或是说。 洪掌柜之所以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许给他一些好处,让他放弃开符纸作坊的想法,是在消灭他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至于应下他的说法,租赁厉崆的店铺,只是顺手而为? 沈断只觉脑袋有些冒烟。 洪掌柜如何谋划,他并不知晓。 不论如何。 符纸作坊之事,已与他无关。 日后那垄断望川坊符纸生意的想法,自然也胎死腹中,成为他无法再实现的事。 ‘所幸从洪掌柜那里,争取来了铺面后院那几栋房屋的使用权,以及日后低价购买符纸的权利,但能不能实行,实行以后能维持多久,是个不小的问题,算了,此番便算还了洪掌柜先前助我的恩情吧!’一路默默思量,沈断回到了铺面后院,他先是寻了厉崆,将此事与厉崆言说一通。 厉崆闻听沈断之言,神情稍显凝重。 他思索一会儿,点点头,说道:“既然沈道友已如此决定,日后厉某便以每月四十块中品灵石的价格,将此处店铺租给洪掌柜便是!其实,细细想来,若洪掌柜真能给沈道友争取来那前往符艺轩总部,听翟空符师讲法的名额,那此事也不算亏,毕竟那位翟空符师,可谓是威名赫赫。” 沈断有些惊讶:“厉兄也知晓翟空符师此人?莫不是这位翟空符师的名气,在望川岛海域很大?” 厉崆对沈断一笑,说道:“这位翟空符师可是不得了,此人出身我望川岛,而今一百二十余岁,已是筑基圆满境的修士,据传已是在几年前达至假丹境,修为之高深,为望川岛两百年来第一人!” “且相较于灵力修为,这位翟空符师的符道造诣,才是更加高深莫测!据传此人的符道造诣,早已达到四阶,且此人已凭借未至结丹境的修为,便破格晋升成天符宗长老!” 沈断听得心驰神往。 据他所知,天符宗即便是一位寻常长老,地位也不亚于金阳宗这等小宗门的宗主! 他感慨道:“未曾想翟空符师竟是如此大人物!如此说来,若洪掌柜真能给我争取到一个听翟空符师讲法的名额,此事我还真不算亏!” 沈断与厉崆又交谈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的屋舍之中,他吃了筒玉竹米,径直来到制符的房间。 立于桌前。 沈断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不论洪掌柜,能否为他争取来听翟空符师讲法的名额,他都必须积攒灵石,以备不时之需,如此即便洪掌柜未能给他争取来那个名额,他也能花费五百中品灵石,自行购置一阶上品符箓的拓板。 他提起符笔,篆画起了符箓, 一连篆画符箓两百余次,沈断的神情一动,他收起成品符箓,烧掉废弃符纸,而后以小灵雨术洗了洗手,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取出一枚传讯符,立时认出这是方权的传讯符。 他将灵力注入其中。 “沈道友,已得手。” 方权的传音很是简短。 沈断却是听得心下一震。 他赶忙回了话,让方权先到他先前交付十块中品灵石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