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最爱这口了。”
还记得老太太掉了一口牙,上嘴唇和下嘴唇都干瘪着往里缩,还叫爸爸去买芡实糕给她吃。可是满平城去哪里找芡实糕呢,于是孝顺的爸爸只好托人去江南带回来,可等到芡实糕到的时候,老太太却去了。
到死了也没等到一口最爱的糕点。
想到这里,茉莉伤感起来,咽下喉咙口的哽意,轻轻说,“宋太太,今天我们不吃芡实糕好吗?”
“好,不吃就不吃,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天都听你的。”宋凤霖拍拍她的手,“你宋奶奶这里什么都有,戴先生隔两天就会往我这里送点东西过来。”
又是这个戴先生?
茉莉趁宋凤霖没注意,抽回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不由好奇问:“戴先生经常过来?”
“他也不常来,就想着我的时候来一下,这浑小子是个没得正形的混不吝,聪明狡猾又刁钻,你见到他不用太理会。”宋凤霖的语气完全是长辈对小辈的数落。
茉莉心里稍稍的吃惊,宋太太嘴里的戴先生怎么和传闻里的不一样?
她没多想,也不觉得自己能和戴先生扯出什么瓜葛,听听笑笑过去了。
*
院门口,一辆纯黑色捷豹刹在大枣树下。
SUV底盘高,武罗迎上前想扶里面的人下车,“戴先生,这天都还没黑,您怎么有空的啊,那群老不休的肯放你了?”
没等武罗搭上手,那门却自动在眼前推开,黑色布鞋平踏在地上。戴远知下了车,拉了拉衣服,拿眼角示意他,同时余光朝驾驶方向轻瞥。
下一秒,男人手背抵上嘴角,另一手去丝罗锦织衬衣的表袋里取出方巾,闷声低咳。
他今天穿的这身很素,半高领羊绒衫作里衬,立领衬衣内塞的领撑定做不久,纯银复古,刻着以他名字设计的logo。最外面是一件白色羊绒大衣,材质轻薄带着坠感,上面铜色金属纽扣只是装饰,实际上是敞怀穿的风衣样式。
整张脸过于的削薄,如象牙石般苍白,没有一丝血气,衬得眉眼是一清的纯黑深邃。即使站在太阳光下,也似风一吹便会倒了的模样。
戴远知这张脸见过的都会觉得异域特质浓郁,可生他的父母是纯纯种种的中国血统,很多人怀疑他的亲生父亲并不是戴沛,而是另有其人。给他的肃清路上带来了众多阻碍。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小杂种,从戴二公子到戴先生的转变,让世人对他刮目相看,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杀伐果断,旁支错节一并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让戴家的发展上了一个新的历史高度。
再没有第二个戴家人能有戴远知这样的手段和魄力。那些不服他的,也只能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恨得牙痒痒,嫉妒着眼红着,却不能将他从高位上扯下来。
让人恨,也是一种资本。
武罗连忙上前搀住他。
戴远知掩着嘴,手帕已被捏的褶皱,脸色咳的发绀,他虚弱着声,“老太太人呢?”
武罗边扶着他进去边说道:“老太太在房里陪客人,不是,是客人陪她,也不是……”
就在武罗快要被自己绕晕时,戴远知停住,转头看他,眼里的警觉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立在院里,刚刚那一阵咳嗽过后,戴远知重新恢复了神采,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武罗心里打着鼓,暗道不好,说错话了。忙不迭说:“是昨晚老太太跟您提起的那位姑娘。”
原来是许家的。禁不住又想起路灯下那张年轻稚气的脸。好像叫什么……茉莉花?
还是,黄小姐?
戴远知神色缓和,点点头,说了声好,抬脚就要往里走。
武罗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脑袋,坏了。赶忙追上去,张开手臂拦住他的路,“戴先生,宋太太不让人进去打扰。”
戴远知脱掉外衣,丢过去的同时,朝后院古董房方向迈开大步。
“戴先生,您要什么没有啊,”武罗双手抱住大衣,欲哭无泪,又不敢真拦他,像只鸭子一样扑腾着,“何苦拿她一个老太太的宝贝疙瘩。”
……
屋外一阵喧扰。书读不下去了,茉莉抬起头,宋凤霖靠在床头,眼睛闭着,呼吸匀长,睡着了。
合上书,茉莉站起来,捏起被角裹住宋太太露在外面的脚,想扶她躺下,怕惊扰她,只掖了些被子。时间不早了,她也该回了。
又怕宋太太醒过来找不到她,茉莉呆坐了会儿,屋里清香袅袅,她又点上一支。
撑着头看了会儿书,睡意沉浮,手上虚绵,头重重垂下,她猛地惊醒过来,看窗外,太阳西斜,从树梢上疏漏而出,打在陈旧的窗棂上,泛着红晕。
茉莉再次望向床边,宋太太呼吸绵长,重新将滑落的被子贴上她,灭了屋里的燃香,然后走出了房门,转身轻轻合上。
她到院里找武罗,想嘱咐几句再离开。左右都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