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可如今女王已经长大,安罗早就没有留在您身边的必要了。”
一直这样下去,只会遭世人猜疑、诟病。
有损女王的圣名清誉。
女王没有转头,只是那锦绣艳丽的王裙下,纤弱的双肩在轻轻颤抖。
安罗似有些于心不忍,道
“只是迁居宫外,今后女王有事,还是可以来找我。”
女王抬手抹去眼泪,眼眶和鼻尖却依旧泛着红,她转过身来,直面安罗。
外头的流言蜚语,她岂会不知
她从未在意过这些非议。
却不曾想,他会如此在意。
他是佛子,是圣人。
她没有不成全他的道理。
盈盈烛火下,她眼中的晶莹化作笑意,似是压抑了万千悲情。
朱唇弯起明媚的弧度,更是生生刺痛了安罗的双目。
“好,我答应你。”
“今后,你是国师,我是公主,我不会再来招惹你了。”
她含泪说完,吸了吸鼻子,双手攥拳,
果决转身离去,却在转身那刻,泪如雨下。
金红色的裙摆拖曳她在身后,随着她离去的脚步,晃动宛如秋池水波。
安罗捻动佛珠的修指一顿。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那抹金赤的艳色,淹没在佛寺外苍茫沉寂的夜幕里。
芳影无踪。
他手中力道豁然一紧。
串线骤然绷断。
佛珠零零落落坠散开来,落了满地,跳动好似散乱的雨珠。
一颗佛心,彻底乱了。
三日后,北戎王宫。
夜已深。
王殿内,灯火依旧通明。
呼延海莫高坐在王位上,俯视着跪在脚下的格桑和巴鲁,眼中萦绕着沉沉的阴云。
“说说看,人是怎么丢的”
巴鲁仰头,事无巨细将那日的情形说了。
半点细节都没有遗漏。
他事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细细回顾才察觉到了那只茶壶,才知道了世上竟还有这等机关巧妙的东西。
此刻,他将那茶壶呈到呼延海莫面前,说道
“可汗,这是中原的阴阳壶,属下也是这几日命人打听才知道的。”
呼延海莫接过那只阴阳壶,把玩在手中,拨动上头的机关,怒及反笑。
为了逃走,她倒是连中原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巴鲁这几天绞尽脑汁,一直在想着如何将功折罪,他对呼延海莫道“可汗,可敦走失当日,属下便已命人出城去一路南下去追了,只是到了今日还没有找到。”
“不过属下还寻到了一个人,他身上或许能有线索。”
呼延海莫让他将人带了上来。
是那骡马市场里卖马的商贩。
巴鲁道“可敦出城定是要买马的,属下便拿着可敦的画像去马市一一询问,这人说他见过画上带着面纱的女人,属下便将他带了回来。”
“让他说全部经过。”
呼延海莫坐在王座上,沉沉的威压令那马商双腿都在打颤,他哪里能想到,当日买他的女人,竟然会是北戎的王后
因怕受牵连,他噗通跪在地上,将所有经过一字不落都说了。
小到司露要求他采买了哪些东西,统统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可敦要的东西很多,罗盘、火石、磷粉、还有男子的假须、西域的头巾纱丽”
根据那人的描述。
呼延海莫不难还原出司露的整个的计划。
出城前她定是作了男人装扮,方便一路行走。
若非如此。
也不会让那个马商替她采买假胡须这种,用于伪装身份的东西了。
至于纱丽
呼延海莫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要去西域。
此处南下去西域,没有七日的光景到不了。
一路上倒是有村
子可以借住,只是巴鲁也说了,循着南下这一路去找,足足三日都没有寻见半点蛛丝马迹。
所以
她定是因为上回走那路线被他抓回来过。
所以改道了
呼延海莫心思一转,又问道“她宫里的侍女呢”
以她的性子,不太可能会扔下她们,由他惩处。
巴鲁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属下后来派人去问,说是可敦失踪前几日,那两个中原侍女就不知所踪了。”
“糊涂东西”
呼延海莫豁然起身。
脸上是怒不可遏的表情。
这只小狐狸,当真是将他们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