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湎在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半晌,他方才挥手让众臣平身。
“众爱卿,免礼平身。”
“谢主隆恩”
朝臣们纷纷站起来,列队整齐,手持象笏,神情严肃而又庄重。
开始新帝登基的第一次朝会。
可一切并未如李景宴想的,可以一直那么顺利下去。
朝堂伊始。
顾临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暗中施压,要求李景宴兑现先前承诺。
“此次平定吴王之乱,安将军和柳刺史劳苦功高,功不可没,按照大夏旧例,陛下不可埋没有功之臣,当对他们论功行赏,以加褒奖。”
顾临声如洪钟,嗓音朗朗,落在大殿上,回声荡荡。
所有人都沉默了,等着李景晏发话。
安崎和柳瑭作为边镇重将,本就手握重兵,权势滔天,若再行嘉奖,助其壮大,这无疑不是一步险棋。
自古中央和地方的平衡,就是最难的一步棋,稍有不慎,就会棋盘倾覆,满盘皆输。
是以李景晏久久未落子,殿上一片寂然。
杨仲面容整肃,气质刚峻,走出列来,手捧象笏冲着龙椅上的李景晏,恭敬躬身。
“陛下恩泽四海,慈心仁德,贤名远播,安将军和柳刺史为国为民,忠君爱国,大义当先,不计得失。陛下可以褒奖为重,赏赐为轻。令翰林院学士撰写华章,昭示天下,歌颂功德。”
杨仲的提议,顾临哪里肯让。
他广袖一振,大喝一声道“杨尚书此举,恐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历朝历代,国君唯有给战士论功行赏,拜将封侯,才会有名将辈出、将士齐心的局面重名声,轻赏赐,军士们远在边境,不闻其声,如何愿意,到时必定怨声载道,士气大降,若是军心不稳,外夷趁机入侵,你如何担待得起”
杨仲别他的气焰所压,紧紧抿着唇,咽下到嘴的话,不再出声了。
殿上鸦雀无声,无人再敢置喙。
大家如何看不出,顾临连陛下都不放在眼中,根本是在朝中一手遮天。
这些年,他和边将关系匪浅,朝中门生无数,的的确确是权倾朝野,无人能及。
恐怕连新君,都得让他三分。
李景晏的手紧紧按着扶手,骨节都发白了。
但眼下哪怕再怒火中烧,也只能隐忍。
顾临不可一世,在朝堂言之凿凿,分明就是在将他的军。
这是一桩交易,本就是他们背后说好的。
安崎和柳刺史替他拿下康王一党,助他顺利地登上皇位。而条件就是两座藩镇的兵权。
他压抑着所有情绪,保持着眸色平静,面容温和。
“朕初登基,论功行赏,奖励功臣自然不可少,安将军和柳刺史的功劳,朕想用平遥、安原两座藩镇来恩赏,相信他们定能替朕镇守好地方。”
顾临很是满意,得意忘形地笑道“哈哈哈,那老臣就替安将军和柳刺史,谢过陛下隆恩了。”
回到寝殿内,李景宴心间怒气未消。
顾临那老狐狸,分明就是故意给他个下马威,想要继续操控他于股掌。
可他如何会甘心做他的傀儡,今日的仇,他来日定会好好报还。
只是眼下顾临的党羽在朝中枝繁叶茂,树大很深,十分不好对付,扳倒他,恐怕还要费好些时日。
这朝堂局势风起云涌,切不可操之过急,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方能做最后的赢家。
宫殿寂寞,高台寥落。
走到这一步,当真是孤家寡人了。
何人能解他心忧
红袖添香,有时也是种奢望。
李景宴徐徐走近书房中。
灯影重重,闪烁不定。
明黄的烛火给他温润的面庞染上了光晕,显得愈发柔和。
漆眸烁烁。
他目光带着缱绻,从匣中捧出那枚破裂的玉珏,牢牢握于掌心。
少女明媚灿烂的笑颜浮现在眼前,他眸中华泽闪烁。
这些时日,他从未忘记过她。
只是不得已将那份思念埋藏在心里。
更深露重、夜阑无人时,尤其强烈。
他看着掌中龙佩,眉眼脉脉,好似有温水潜流。
先前,他还是东宫太子,处在风口浪尖,不得有半点行差踏错,是以没有能力去救她。
而眼下,他已登基为帝,整个大夏尽在他手,无人能够牵制,也便有了将司露救回来的可能。
烛火下,他眸色明灭闪烁,攥紧了手中的玉珏。
秘密调来暗影卫。
李景宴立在灯下,侧颜线条温润,身姿俊朗如玉,满身的矜贵之气。
他对这些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