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俘获世间所有男人的芳心,却偏偏如傲雪之梅,倔强不肯低头。
呼延海莫将手撑在身后的榻上,看着她挑唇轻笑。
司露质问他“你笑什么”
呼延海莫道“若是骂我能让你消气,那你尽管多骂骂就是了。”
“疯子。”
司露可没有好脸色给他,冷冷道了一句。
“好了,骂也骂完了,是不是该消气了”
呼延海莫从榻上站起来,满是好脾气地走到她身边,“我们可以和好了么”
司露冷着脸,只觉厌烦。
“谁要跟你和好。”
呼延海莫再次凑上来,舔着脸告饶“今日是我不好,明日带你去草原骑马,让你自由自在、开开心心一整日,怎么样”
他方才其实隐隐约约也猜出些明堂来了。
司露大约是因圈禁一事念及己身,才会生出那么重的悲怆。
是该带她好好放松一下了,成天憋闷着,郁郁寡欢,他真怕她将自己的身子气闷坏了。
司露横眉冷对,勾起嘲讽的嘴角。
“有你陪着,我只会觉得喘不过气,如何自由自在”
“牙尖嘴利。”
见她又能跟他争锋相对,呼延海莫不怒反笑。
只要她不再似方才那样,脆弱得像一块破碎的水晶似的,他便可以安心了。
他靠近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那我只远远的跟着你,怎么样”
司露挑眉,泠泠似雪。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呼延海莫看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庞,闻着她身上幽兰的方向,心尖不免再次被撩动。
只想狠狠吻她、占有她。
但因为有了方才的事,他努力克制住了。一切留待明日草原上,等她心情好了,再行此事。
他不敢冒然吻她,便退而求其次,只在她雪嫩的脸颊边印了一口,浅尝辄止。
“乖猫儿,你知道就好。”
是夜,月色深浓,星子低垂。
寝殿内,火烛葳蕤,半明半昧。
绡纱帐幔轻盈,随着窗棂外吹进来的夜风,飘飞摇曳。
纱幔被吹开,露出铺了软缎的阔叶紫檀大床上,其上,却是空空如也。
四角鎏金铜炉内点了熏香,细瘦的青烟从雕花镂空中冉冉腾出,满屋都弥散着香气。
这些浓郁的香气,遮盖了草药的气味。
一盏白玉绢纱屏风上,红烛酥手,纤纤身影,皆映在了上面,宛如一幅安和宁静的水墨画卷。
司露立在白玉屏风之后,正在配制草药,素洁的袖子被撩起。用一根细细的束带绑着,露出一大截藕白纤盈的臂膀,灼灼灯火下,泛着莹润的光辉。
乌发用一节木枝轻挽,露出一张姿容绝艳的面庞。当真是应了那句,荆钗素裙,清丽脱俗。
莹莹火烛下,她目光认真,动作仔细,一丝不苟。
更漏滴答。捣药声堵堵,清脆入耳。
司露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是黧黑一片。
恐怕今日会是个不眠之夜。
可她必须速战速决,毕竟制药一事拖得越久,越容易被人发现。
尽管已经忙碌了半宿,身疲体
乏,但她还是不愿安歇,擦了擦额汗,继续捣药。
可就在此时,门扉处蓦然传来了动静。
是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王后,可有安歇了”
紧接着,一道悠然的嗓音自门扉外传来,带着玩味的语气,徐徐入了她的耳中。
司露心中一惊。
手中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呼延海莫怎么来了
好在她今夜留了个心眼,反锁了房门。他没能立刻闯进来,看到这一切。
司露咬唇,强忍住慌乱,快速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收起来。
扯下衣袖上的缠着的丝绦,将两袖落下来,拂拂衣衫,整顿好易容。
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的面色,往门扉处走去。
“王后,你在里面吗再不开门,我可就要硬闯了。”
外头,呼延海莫的嗓音再次传来。
竟要硬闯,还怕她跑了不成
司露满心腹诽。
吱呀
拉出门栓,推开门扉。
呼延海莫立在门口,一席裘氅,身形如松,挺拔英武。
灯影绰绰,映出他深眸高鼻,斧凿刀刻的容颜,明明是棱角分明,英俊非常的一张脸,嘴角也是噙着笑的,可那一双眸子却格外深邃,像是要看到人的心里去,好似带着猜疑。
司露被他看得发毛。
一颗心都跟着揪起来,紧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