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内,赵淑华恭敬的对赵奕铭行礼,懦懦叫了声,“堂哥”。
许姨娘忙打断她,“淑华,该叫家主。”
赵奕铭抬手道:“无妨,她叫堂哥也没错。”
许姨娘一愣,心里多出几分欣喜,也对所求之事多了几分期待。
随即话不多说,拿出怀里抱着的账本递给赵奕铭。
只是赵奕铭并不接,“我既把账本给你便是让你继续管家,许姨娘这又是什么意思?”
许姨娘先是上前一步把账本放在赵奕铭案前,然后又退回到原地,径直朝赵奕铭跪下。
赵淑华见状,也忙跟着她娘一起跪下。
赵奕铭不语,等着许姨娘开口。
只见许姨娘低头俯身至地面道:“贱妾有负家主所托,虽担着管家之名,却无力行管家之责,看着恶奴蛮横,却无力阻止,实在难以胜任此职,求家主收回成命。”
赵奕铭叹了口气,才起身道:“原以为姨娘是聪明人,却原来是我错看了。
原还想着安安现在还未进门不好插手府中之事,我又分身乏术,只能请姨娘暂代管家之责,既然姨娘为难那便……”
不等赵奕铭说完,许姨娘忙道:“家主吩咐,贱妾自当肝脑涂地,只是,只是贱妾无权,实在有心无力啊!”
赵奕铭起身看了她一眼,对她心里的小九九一清二楚。
不过若要马儿跑,哪能不让马儿吃草呢!他不想把府里这堆烂摊子留给田安,许姨娘倒也是把合适的刀,只要要求不过分,也不是不能满足。
“你所求为何?”
许姨娘头更低了,“贱妾别无所求,只愿他日主母进府后,能为淑华择一良缘。”
赵奕铭笑了,“何为良缘。”
他虽不了解赵淑华,但就是再培养的好,她也只是一个庶女,若是眼界太高他也爱莫能助。
许姨娘道:“不求荣华富贵,只愿能为一府主母,衣食无忧。”
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奢望那许多,只求日后赵淑华能为妻,堂堂正正一辈子衣食无忧。
赵奕铭暗暗点头,行至赵淑华身边时,随口道:“虽说女子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你也别老窝在宅子里,有时间可以去将军府找安安说说话,多出去走走,多接触接触新鲜事物,也长长见识。”
“多谢堂哥。”
“多谢家主。”
知道赵奕铭这是答应了,许姨娘打从心底里高兴,拉着赵淑华磕头道谢。
赵奕铭把案桌上的账簿又递还给许姨娘,并且下了自他入府以来的第一个要求:“这府里的开支太乱了,从明日起都回归正轨吧!”
许姨娘知道这说的是赵宁松夫妇和他那个娘,明明也只是妾室和庶子,一应吃穿用度却还像之前那样,以府里的老夫人和家主的规制来。
忙应下后,又听赵奕铭道:“许姨娘在府里待的时间久了,有些事做起来比较顺手,就劳烦许姨娘把这账也随便查查吧!”
如她所料,赵奕铭果然知道账册的事。
许姨娘忙敛下心神答道:“贱妾定尽心竭力。”
末了又听赵奕铭道:“既然主子的身份都降了,那伺候的下人也该消减消减了,国公府虽不缺银子,但老这么铺张浪费,就是金山银山也得搬空,这些事许姨娘看着办就是,不用再来问我了。”
许姨娘知道这是要让她清人了,连连应下,见赵奕铭没有别的吩咐了,才带着赵淑华告退。
谁知刚走到门口后,一个侍卫拦住了两人,冲两人行礼道:“为了方便姨娘行事,国公爷特意派属下赤畏从旁协助,姨娘有事尽管吩咐。”
许姨娘倒是没觉得赵奕铭这是在派人监视她,毕竟他要是想监视早就监视了。
又对着赵奕铭的方向,俯身行礼谢过后才带着赤畏离去。
当下更觉得她对赵奕铭的投诚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行至半路时,许姨娘打发了赵淑华先回院子,自己则带着丫鬟和赤畏直接去了王氏的院子。
府里下人的卖身契还在王氏手里,不拿回来,她根本没法清人。
这也怪她当初没经验,只知道管家要拿账本和库房钥匙,压根没想到卖身契这茬,这才导致了自己管不住下人们。
很快,她们来到王氏的院子。
因着当初拆房子时惊雨闹的那一出,现在王氏的院子里人很少。
除了她的陪嫁嬷嬷外,就只有一个洒扫的婆子,并一个年轻的小丫鬟了。
她们到时,王氏的陪嫁张嬷嬷正在训斥小丫鬟,手都快打肿了,那小丫头脸上挂着金豆豆,明明疼的要命,却不敢哭出声。
许姨娘直接让人把小丫鬟接到自己这边来,她虽只是姨娘,但平日里待下人们还是不错的,至少她院子里的人从来没挨过打。
张嬷嬷见许姨娘来势汹汹正准备跑进去通知王氏。
结果许姨娘一挥手,两个婆子立马上去擒住她,顺手把围腰一扯连嘴了堵上了。
把下人们留在屋外,许姨娘独自一人进了屋子。
王氏上次被赵宁松打的挺严重的,又因为在地板上躺了一晚上,感染了风寒,此时还昏昏迷迷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