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赵奕铭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待两人安静下来,田安才起身,面带笑意的走向王氏。“听了方才二婶说的话,侄媳妇心里有几个疑问,还请二婶解惑。”
有了方才赵倩华的教训,王氏不敢再对田安不敬,规规矩矩道:“你说。”
田安抬手竖起一个指姆道:“第一,方才二婶说店铺年年亏损是靠二婶的嫁妆贴补才勉强撑下来的。
那敢问二婶当年入府时带了多少嫁妆?每年又往各家店铺里贴补了多少银子?”
说着田安再次竖起第二个手指,“第二,二婶说的祖父祖母在世时店铺里的老人们,又具体指的哪家店铺里的哪位掌柜或是伙计?”
“第三,二叔拿了银子去应酬,打点,人情往来,是送给谁了,和谁去哪应酬了,或是还了哪家的人情?这一笔笔的账目总归要有吧!”
田安说罢,回到自己的主位,好整以暇的坐等王氏辩解,“还请二婶解疑。”
“这,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些细枝末节的我,我已经记不清楚了。”王氏心虚的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想搪塞过去。
田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不记得了,还是事实根本就不是二婶说的这样呢?”
“二婶若是不记得也没关系,把你的嫁妆单子拿出来看看,我们一算便知。
那些东西能折合多少现银!能支撑府里所有店铺亏损几年?想必不难算。”
“这,嫁妆,嫁妆单子,单子……”一说到她的嫁妆,王氏便顿感羞辱,瞬间涨红了脸,他爹重男轻女,当初赵宁松又只是国公府的一个庶子,她的嫁妆多是以次充好。
明明只有十四五抬的东西,硬是装的稀稀松松的硬撑到十八抬,就算如此还是连赵宁岩媳妇姜氏一半都没有,为此赵宁松母子没少数落她。
也是后来公婆和大房相继去世,她拿到了管家权,这才假公济私给自己添置了四个铺面,攒下了不少银子。
但先前为了替女儿善后,四个铺子也被许姨娘那个贱人拿去赔给了田家和顾家。
就因为这两母子时不时就要拿她嫁妆少来说事,弄的全府上下都知道这事。
没想到刚才一时情急嘴快找的借口居然让自己此时这么难堪。
欣赏完王氏一脸无地自容,羞愤难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田安抬手拍了两下,朝外面道:“带上来吧!”
她话音刚落,一个护卫押着府里的账房先生走到了大厅正中。
田安嘲讽的看向王氏和赵宁松,指着跪在地上的账房道:“二叔二婶记不清的事,他可是门清呢!
而且他怕自己年纪大了,会遗漏,还专门记录在册子上。
二叔何时拿了什么东西,多少银子,用在了哪里,上面记得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还有二婶的娘家人何时来府上,以何种借口,借走了多少银两,或是上好的衣料,或是首饰,摆件,甚至是吃的补品,暖房里的盆景,冬日的炭火等,数量,种类,单价,总价全都有。”
田安说完,众人看王氏那眼神,就跟看那阴沟里的耗子一样。
旁人还没说什么呢!曹老婆子率先就站起来给了她一拐杖,“你个败家娘们,居然背地里拿府里的东西贴补娘家。
你们王家是那街上的叫花子吗?怎么什么都要?怎么不撑死那一家子……”
王氏结结实实的挨了曹老婆子两拐杖,反应过来就要狡辩,“不是我,我没有,肯定是这奴才冤枉我的。”
账房一听,赶忙从怀中掏出账本,给赵奕铭和田安呈上,并且抬手举起三指向天发誓。“小的发誓这账本上所记录的都是真的,若有半个字是假的,我天打五雷轰,全家不得好死。”
此誓言一出,众人几乎已经信了他说的话,偏生田安还特意问王氏和赵宁松,“他敢对他所说的话发誓,二叔二婶可敢为了自己的清白发誓啊?”
古人信鬼神,赵宁松和王氏亏心事做多了,哪里敢发誓。
赵奕铭随意翻了几页那账本,便气愤的一把摔在地上,目光凌厉的看向二房的人,“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宁松和王氏吓的不敢看他,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见状,赵奕铭直接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当场写下分家文书,让他们签字画押。
赵宁岩倒是爽快的签了,赵宁松磨磨蹭蹭的,最后被赵奕铭一个眼神吓的乖乖写下了名字。
收好文书后,田安立马让人把赵宁松怀里抱着的珠宝盒子收走,还当面点了点,才连带着下人们抱着的东西重新归入库房。
“既然家已分,二叔二婶便趁着天还没黑,赶快收拾东西出府吧!动作快点的话,还能赶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以免夜长梦多田安直接利落的下逐客令。
“你让我们现在就走?”曹老婆子一脸难以置信道,那怎么行?她还准备回去想法子一直赖在这府里呢!
田安嘲讽的看着二房的人道:“现在不走,难不成还留着你们过年,留着你们继续把府里都搬空吗?”
这种人就是滚刀肉,就不能惯着她们,给她们时间,让她们有继续作妖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