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空气微凉,万籁俱寂的夜晚,弥漫着腥臭味的天牢中,一个全身是伤,躺在枯草堆里的男孩睁开了眼。
只见他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渐渐露出凶光,随即身子也开始慢慢蠕动变化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身板竟是比先前更小巧了一些,要不是还穿着那身囚衣,谁能看出这是一个人。
只见他伸手从脏污糟乱的头发里掏出筷子般粗细,两节指姆长的一根纸棍展开,借着天牢里唯一的一户小窗里透进来的月光看向纸条上的迷你天牢地图。
快速记住后,把小纸条揉吧揉吧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枯草的遮掩使得巡逻的狱卒并未发现男孩的变化,直到他们走过后,本该奄奄一息的男孩却稳稳站了起来。
靠着更加娇小薄弱的身躯,竟然直接从牢房栏杆的空隙里钻了进去,凭借脑子里天牢地图上标注的路线,有惊无险的逃出了天牢。
一路避开巡夜的护卫后,他首先潜入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偷走了家里晾晒在屋檐之下的小孩衣服。
再一番折腾之后,已经与方才在牢里的人判若两人了。
半夜时分,抱着媳妇睡的正香的赵奕铭耳朵动了一下,下一秒眼睛骤然睁开,眸子里竟是凌厉。
小心替田安掖了掖被子,他这才翻身下床,拿起屏风上的外套轻声拉开房门。
屋外,惊雨已经焦急的等在外面了。
“怎么回事?”看着惊雨的表情,赵奕铭心里有预感,事情恐怕不简单。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惊雨道:“太子殿下的暗卫来报,日前被您擒住的那名暗阁的侏儒越狱了,请您速去天牢议事。”
赵奕铭眼眸暗了暗,“吩咐下去,即刻起府里的守卫加强,同心院更是重中之重。
跟在夫人身边的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要是夫人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说罢抬脚往外走去,才走几步又停下了脚步,“派人给将军府,宸王府,安国公府等和夫人相熟的几家提个醒,让他们加强警戒。”
天牢里,赵奕铭到的时候,一身明黄的太子正站在那侏儒之前呆的牢房里面。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这才转过身子,“暗阁的人果然有几分本事,都这样了,竟还能悄无声息的从这天牢里逃脱。
看来这天牢里的防守也是时候整顿整顿了。”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负责天牢守卫的官员纷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太子殿下饶命啊……”
太子无视求饶声,大手一挥,“今晚负责看守的人以及和那个侏儒接触过的,全都给孤收押连夜审问。”
那侏儒能不费吹灰之力的从防守森严的天牢逃脱,若说这其中没有内应的帮忙,打死他都不信。
赵奕铭看了那些面如死灰的官员和狱卒们一眼,抬脚走进牢房,“殿下可有什么发现?”
太子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牢房四周,“牢房的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墙壁也没有一点开凿的迹象,栏杆甚至都没有一点损坏,先不说逃出防守森严的天牢,你就说他是怎么从这牢房出去的。”
赵奕铭皱眉,亲自拿来火把一寸一寸的观察牢房里的一切。
正如太子所说,门锁并没有被撬的痕迹,甚至于那侏儒恐怕从始至终都未碰到过门锁。
还有这牢房里唯一的一堵墙,一扇窗,上面一丝痕迹都没有。
那侏儒没少受刑,若是他爬墙窗,墙上或多或少都会蹭到他身上的血渍。
整间牢房里唯一有活动痕迹的便只有地板和前面的栏杆。
赵奕铭在两根栏杆上发现了侏儒的血迹,看样子应该是手握到上面时蹭到的。
见赵奕铭盯着栏杆发呆,太子开口道:“别看了,总不能是从这栏杆空隙里钻出去的吧!虽然那侏儒的身量比普通人小多了,但也还不至于能从栏杆里钻出去吧!”
赵奕铭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转而去找其他的蛛丝马迹,不过栏杆的事他也记在了心里,毕竟这是侏儒除地板外唯一碰过的东西。
两人在牢房里观察一圈无果后,这才走出牢房去看审讯情况。
田安起身时,身旁自然没有赵奕铭的身影,只以为他是去上朝了,却没想到人是半夜走的。
随着身子越发的笨重,她的警惕性也越发差了。
只是,她总觉得今日的府里有些奇怪,好像,人比以往更多了些。
这种感觉,在出了同心院后越发明显,以同心院为圆心扩散出去,护卫们几乎十步一个。
田安急着去妇幼医院,来不及过问,只能等晚上回来再问赵奕铭了。
她坐在马车里,却不知今日护卫的人光明处的就翻了两倍,更何况还有躲在暗处的暗卫们。
来到妇幼医院后,因为忙着进去给瑶瑶她们开早会,也没注意门口的护卫里多了许多往日没见过的生面孔。
邓雪自己也是护卫,又时常和惊雨他们混在一起,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虽然惊雨并未告诉她任何信息,但她依旧从这些变化中嗅出了一丝危险。
心中警铃大作,越发小心了起来,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田安,就连田安给病人把脉时也是随时戒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