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扶光微微抬眸:“本王只是个闲人罢了,怕是郡主要失望。” “王爷过谦了,就算王爷不为自己,也请王爷可怜可怜天下百姓。” “王爷耳聪目明又岂会不知,陛下年事已高,储位之事需尽早定下。” “可陛下身后,二皇子暴虐好色,六皇子庸碌无为,且其他皇子没有更出色的,若这大好江山落入他们之手,苦的可是天下百姓。” 陈望舒侃侃而谈,丝毫不避讳。 “再怎么说本王也是皇家人,郡主这么说就不怕有什么不妥吗?”百里扶光戏谑一笑。 “在下与王爷相识时间不长,却也知王爷是真君子,自是不怕的。”陈望舒淡定从容。 “即便郡主所言非虚,那这至尊之位又岂是想拿就能拿得到的。” “稍有不慎,可就是白骨垒城,流血千里。” 百里扶光故作镇定。 “成大事者又岂能畏首畏尾。” “王爷既然有谋天下之才,又怎能怕担治世之责。” “当然,此事关系重大,王爷想深思熟虑而后图之也是必然,在下可以等。” 陈望舒张弛有度,有条不紊。 百里扶光看她引经据典,言之有据,进退自若,看得有些出神。 他虽知道陈望舒绝非池中之物,却还是被她的胆识和谋略惊叹到了。 “郡主所思本王已知晓,请郡主容本王考虑几日。”百里扶光故作思索。 “如此,在下静候。”陈望舒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一阵清脆的掌声传来,书房暗阁的门缓缓开启,孙思宇走了出来。 “难怪你春心萌动,这小郡主当真不简单,分析起形势来头头是道,胜过世间万千男子。” 原来今日孙思宇从暗道而入,来找百里扶光对弈,未来得及知会管家,就看见他领了陈望舒进来,只得先藏了起来。 看着陈望舒坚韧流畅的背影,百里扶光心中生出一丝敬佩,她若为皇家男儿,这天下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 只是这孙思宇又再胡诌八扯些什么,什么叫春心萌动? 定是那大嘴巴赵铎胡乱说与他听的。 “看来,最近鸿胪寺是越发清闲了,不如禀了陛下打发你去莽荒,编些地方志算了。” “也算是为我大魏开疆拓土做准备,大功一件。” 百里扶光狡黠一笑。 “别!忽然想起我夫人还在府中等我,我先走了,您忙,不用送。” 孙思宇赶紧制止了他,一溜烟跑了。 几日过去,百里扶光都没有答复,王阿舞有些着急。 “小姐,会不会冀王爷真的无心争权?”王阿舞和陈望舒闲暇对弈,乘机说出了心中疑虑。 “不会,或许他要测一测我的耐性也不一定。”陈望舒有些笃定。 魏帝登基后一直忌惮诸王势力,前后处理了多少手足兄弟,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冀王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也不是同他关系最好的,为何可以幸免? 还让魏帝如此看重这个毫无建树的王爷,可见冀王是有些手段的。 他若无心争权就会一直蜗在冀州安享后半生,虽不知是何原因,但他肯定已经动摇了。 咚咚咚~ “是谁?”王阿舞询问。 两人正在谈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姐姐,我是兰儿。” 是陈澜兰来了,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王阿舞起身前去开门。 “姐姐,这是兰儿新熬的鸡汤,特意端来给姐姐尝尝。” 陈澜兰一脸殷勤,一有机会就日日来烦陈望舒,仿佛前几日在门口撒泼哭闹的人不是她一般。 “辛苦表小姐了。”王阿舞接过鸡汤,没有要迎她进屋的意思。 陈澜兰狠狠瞪了一眼王阿舞,还想凑上前去,见陈望舒走了出来又缩回了脚。 “这些事情留给下人做就是,既然本郡主许你留在府中,你就当好你的表小姐,保证没人敢为难你。” “让你住在静心居,就是让你收起这些无用的小心思,好好清心静气。” “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书房你就别来了。” 陈望舒打发了她,带着王阿舞进了书房。今日也不知道陈澜兰何时站在屋外,看来以后议事还要防着一点她。 王阿舞熟练的抽出银针,往汤里搅了几下,无毒,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