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摆摆手,由陈望舒扶着,赶去了祠堂。 黑漆木门应声而开,摇曳的烛火背后是一层层数十米长的木板,错落有致,木板之上供奉的便是陈家历年来战死沙场的先人。 层层叠叠,挤挤攘攘,三面环绕,足足堆了十几层,直逼屋檐。 陈府新来的丫头小厮们首次来宗祠,见到这般景象,无不为之震撼。 白骨垒江山,将门满英烈,大致如此。 陈望舒为祖母递上香火,众人随陈老夫人的命令应声叩拜。 祭拜结束,陈老夫人这才带着众人前往正厅用膳。 “祖母,您昼夜赶路辛苦,这是兰儿特地命厨房为您做的姜汁鱼片,您尝尝。” “这个是糖醋荷藕……” 陈澜兰开始一个劲的展现体贴贤惠。 “行了,我一个老婆子吃不了这么多,都动筷吧。” 陈老夫人知晓她的用意,点头轻笑,没有拆穿,尝了一口柳姑盛好的汤,招呼大家动筷。 晚膳过后,陈老夫人留陈望舒在屋中叙话,只留了柳姑侍候。 “跪下!”陈老夫人转身冷冷开口。 陈望舒似乎早知会如此,丝毫不意外。 “老夫人……”柳姑刚想替陈望舒说话,就被老夫人打断。 “你在京都倒是喜欢凑热闹!当我老婆子一个人在沧州就瞎了吗?”陈老夫人冷哼一声,质问着。 “孙儿不知何处惹祖母生气了,还请祖母明示。”陈望舒扣头行礼。 “你有几个脑袋,为何要搅合到党争之中!” “还敢帮着冀王搅弄风云,你以为你在替谁争的天下,那是他百里扶光的天下!” “你是嫌我陈家宗祠不够挤攘吗!” 陈老夫人怒火中烧,拄着拐杖险些站不稳。 “祖母息怒!” “祖母明鉴,舒儿这么做也是为了陈家。陛下多疑,除掉陈家收回兵权是早晚的事,若不提前谋划,悔之晚矣!” “陛下膝下诸皇子各个心胸狭隘,且皆是无能之辈。对陈家的猜忌相较于陛下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来必定容不下陈家……” 陈望舒附身跪地解释。 “住口!”陈老夫人厉声制止。 “如此说来你倒是对那个冀王有信心了?” “你以为你替他争得了天下,他便会对陈家感恩戴德?许你一世荣华?” “你是如此的天真!” 陈老夫人大笑一声,放肆讽刺着。 陈望舒知道祖母的顾虑,她也不能同她明说她只是不想让陈家如上一世那般被算计到灭门,只求功成那日自有分说。 “明日我会入宫回旨,你就到李府做个安安稳稳的当家主母吧。” 陈老夫人靠在椅子上,扶着额头。 “祖母……” 陈望舒还想解释,见柳姑暗示着让自己退下,便也只好扣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