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陈望舒怕自己梦魇,索性一夜没敢睡,脑袋都有些晕乎。 天还未明,王阿舞便带着一众丫头来叩门。 百里扶光火速起身,将地铺收进了木柜中,窜到了床上。陈望舒往里挪了挪身子。 “进来。” 百里扶光故意装作刚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理了理衣裳,交代了几句,便走出屋去了。 “拜见母妃。” 百里扶光和陈望舒朝常太妃请安。 常太妃仔细打量着二人,百里扶光神采奕奕,满面春风,倒是陈望舒虽极力掩饰,看着还是很疲累,不由得以为是自己的儿子精力充沛,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也真是的,舒儿还小,少折腾些,这小脸苍白的一看就没睡好。” 常太妃起身,将陈望舒扶到了自己身旁,满是心疼。陈望舒略显尴尬,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多谢母妃关怀,不干王爷的事,只是昨日有些疲累……” 陈望舒还想解释,只见众人都在捂嘴偷笑,便只好作罢。 “母妃就容我们先告退吧,还得进宫谢恩,怕误了时辰。”百里扶光故意轻咳两声,似笑非笑禀告着。 没等常太妃说话,盛叔就带着传旨太监匆匆赶来。 “传陛下口谕,召冀亲王和王妃速速入宫议事!” 那传旨太监面色匆匆,说是今日众朝臣都在休沐,还要去别的府第传旨,便匆匆走了。 百里扶光和陈望舒对视一眼,行礼告退。 “十月那边有什么消息?”陈望舒边出府边朝王阿舞询问。 “刚收到十月来信,方才一直来不及跟小姐禀告。” “十月说赵侯大军还未到木和就受伏困在了青山关,达辽南下夺了耿城,截断了他与刘氏后军的联系,目前生死未卜。” 王阿舞匆忙回禀,将陈望舒扶上了马车。 陈望舒只顾和王阿舞说着话,没注意百里扶光的手已经朝她伸了半天。 “阿舞,你不必跟来了。回陈府调一队暗卫,跟祖母说一声,备好干粮,轻衣简装,去马厩牵了红云,在宫门口等我。” 陈望舒撩开车帘,朝王阿舞吩咐着,王阿舞听令退去。 安排妥当,回头才看见百里扶光看着自己,略有些不自在。 ——皇宫 金銮殿—— 陆陆续续赶来的朝臣们议论纷纷,二皇子悠闲的看着好戏,六皇子焦急万分。百里守约匆匆从后殿赶来,众人叩拜。 “都起来吧!想必北境的情况你们都知晓了,可有何对策?”魏帝抬手,眉宇间满是怒气。 众臣面面相觑,不敢进言。 赵侯失利,百里齐洲也只好夹着尾巴做人,百里林奚和丞相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刘畅刘坤以守城为由,手握三十五万大军,缩在耿城迟迟不去救援,耿城失守后又退到了甘古一带,止兵不前。 魏帝派监军催了数次,刘畅这才出兵攻打耿城,屡次败下阵来,赵侯生死未卜,战事焦灼。 魏帝大怒,将丞相痛骂了一遍,指责他教子无方,这才召众臣前来商议。 “禀陛下,赵侯敢孤军深入自是相信后方援军补给,可刘畅刘坤两位将军显然能力欠佳,处处掣肘,才使赵侯身陷困境,请陛下即刻召回,当严惩!” 布文灼禀告,丝毫不给丞相面子,百里齐洲满意点头,趁机附和着。 “将军慎言!老夫承认竖子无能,听凭陛下处置!可将军不能不讲证据颠倒黑白,给他们安一个延误军机的杀头之罪!” 丞相刘泉据理力争,容不得丝毫退让。二皇子一党和六皇子一党吵得不可开交。 “都给朕住口!” 魏帝大怒,金銮殿上瞬时鸦雀无声。 “若不是情况紧急,朕也不好叨扰你们这对新婚燕尔。” “冀王、冀王妃你们怎么看?” 魏帝把目光转向了百里扶光夫妇。 “如今赵侯被困,因当即刻派人前去解救。至于两位将军是否渎职,皇兄派都察院和大理寺一查便知。臣弟无才,愿带兵前往,替皇兄分忧。” 百里扶光不想陈望舒涉险,主动揽下差事。 陈望舒知晓百里扶光的用意,可魏帝向来最忌讳亲王领兵,若是此次真同意了百里扶光的出征,恐怕百里扶光手握王权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陛下,臣以为不妥。王爷缺乏实战经验,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军情紧急,还是臣去合适。”陈望舒立刻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