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围炭盆而坐,陈望舒给百里扶光递上了热茶。 百里扶光抬手去接时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指尖,如冬雪般寒凉。 他碰了碰一旁的汤婆子,朝门外吩咐:“来人!给王妃换个汤婆子。” “快入冬了,王妃怕冷,你们当心着伺候。” 春生闻声入门:“是,奴婢们疏忽了。” 百里扶光摆摆手,春生拿着汤婆子退了出去。 百里扶光挪到陈望舒身旁,将她的双手拿了过来,轻轻搓揉,又朝炭火边烤了烤。 不知是他的手掌宽大温暖还是炭火烈焰炽热,陈望舒只觉温暖了许多。 见春生拿着汤婆子进来,陈望舒火速将手抽了回去。 她那满不自在又尴尬羞涩的表情还是被春生尽收眼底。春生偷笑,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了陈望舒,识趣的退了出去。 “刚暖和点,别动。”百里扶光把汤婆子放到了一旁,又将她的手拽了过来。 “怎么?都同床共枕这么久了,王妃还如此羞涩。”见她有些不自在,百里扶光故意挑逗,将“同床共枕”四个字吐的清晰。 陈望舒:太妃到底什么时候把“盯暗哨”的人撤回去啊…… “对了,王妃方才说有事同本王商量?”他一副好事得逞的模样。 一提起正事,陈望舒便将这些儿女情长抛之脑后。 “给潘海做局,收拾邓子殇的事自有丞相咬着,咱们只要保护好受害百姓就行,防止潘海狗急跳墙,其他的不必咱们多操心。” “只是有件事恐怕得请王爷亲自出马。” “齐州本就富裕,这些年潘海敛财无数,据六月初步估算,光是潘府的地窖就有十几个,放的全是金银珠宝,价值不可估量。” “若是……” 没等陈望舒说完,百里扶光接过话:“我知道,你是担心他们抄没潘海家产时,有人从中渔利。” “想必那时邓子殇已经伏法,六皇子也会因为牵连被贬,若是担心二皇子和丞相会将潘海的家产私藏。到时我找个理由让皇兄主动派我去就可以。” 陈望舒略有些惊讶,原来他已经早就想到了这些。 也是,上一世他对百里扶光的了解不深,此世接触下来,才知他不是表面上那般软弱之辈,实际是一个胸有城府,精通谋算之人。 初识时觉得他孤傲冷漠,相熟后又觉得他心细如发,温柔体贴。 陈望舒看着他有些出神,百里扶光迎上她的目光,身体不自觉的朝她靠近。 忽然,只听书房的暗门吱呀拉长了一声,孙思宇从暗室走了出来。 “哎呀!略冷,腾个地,给我烤点火!” 陈望舒听见动静赶紧把手从百里扶光的双掌之中抽了出来,抱起了汤婆子。 百里扶光脸色霎时阴冷了下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孙思宇:怎么哪都有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坏我好事。 孙思宇朝炭盆边靠了靠,上下打量着怒气冲冲的百里扶光:“怎么谁踩你尾巴了?脸色这么难看。” 陈望舒差点笑出了声。 “大白天的,你偷偷摸摸吓鬼呢。”百里扶光冷眼开口。 “我……行行行,我打扰二位了,这就走?”孙思宇故意装作一副起身要走的模样。 “孙寺卿多虑了,我跟王爷只是在议事,快些请坐吧。”陈望舒给他添了杯茶。 孙思宇这才顺着台阶留了下来。准确的说,他也没打算真走。 “孙寺卿匆匆赶来,可是有要事?”陈望舒继续询问。 “还是王妃知理。王妃猜猜?”他说着,朝陈望舒看去。 “有事快说。”百里扶光看着他那故作高深的模样,催促着。 “无趣。” “上回你们在云州定远侯府,黑衣人给你们传送书信用的箭头查到了。” “那种两翼锯齿鱼骨箭头只有西周有,而且还是西周王室卫队专用,锻造复杂,穿透力强,所以以西周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全军配备。” 孙思宇眉头微蹙,细细道来。 陈望舒有些失神,从一开始他们入京遇上的奇门人,还有柏城范元一案,再到如今的神秘黑衣人,似乎都和西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来这背后还藏了太多事情。 “王妃?舒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百里扶光把陈望舒的思绪拉了回来。 “也没什么,只是猜测。孙寺卿在各国都有密探,看来还得麻烦孙寺卿好好帮忙查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