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潘海一直称病,邓子殇心中明了,想着他定是要等入夜后再有所行动。 入夜,潘海让丁江河将准备好的财物悄悄拉到了驿站,替他献给邓子殇。 邓子殇听见楼下有动静,便熄灭了蜡烛,叫何敬业守在了门外。 “何侍卫,下官有事想求见邓大人。”丁江河上楼,朝门口的何敬业行礼。 “邓大人方才歇下了,驿丞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按照邓子殇事先同他交代的,他拦住了丁江河。 丁江河犹豫片刻,开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潘大人说今日邓大人有东西落在州府衙门了。潘大人身体不适,这才托在下给大人送过来。” “既然如此,那就请何侍卫帮忙收一下吧。” “行,那你给我吧。”何敬业伸手。 “这……何侍卫怕是拿不动,还是让下官叫人给您搬上楼。” 丁江河尴尬一笑,抬了抬手,车夫们牵着马车走了进来。 足足拉来了六车,两车黄金,两车白银,一车珠宝,一车古玩,还附带了一大箱子田产地契。 何敬业走近一看,惊得快有些站不稳。这些年他跟在邓子殇身边,收了不少贿赂,从没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可见潘海是真的有钱。 他回了回神,开口:“那……那便暂时放到我的屋子吧,明日我禀告大人。” “得嘞,那便有劳何侍卫了。” 丁江河说着,抬了抬手,小厮呈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放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大袋子,递给了何侍卫,足足装了一大袋的金条。 何敬业假意推脱,丁江河给他塞了回去,开口:“何侍卫辛苦,潘大人请您喝顿酒。” 这哪是喝一顿酒,买个酒楼都够了吧。 何敬业怕坏了邓子殇的谋算,只好先收下。 十几个官差搬了七八趟,才把东西搬完,偌大的屋子,何敬业几乎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见齐州官差退去,何敬业偷偷将邓子殇请了过来。 邓子殇差点惊掉了下巴,他知道齐州富庶,也知道潘海有钱,没曾想,潘海一下子便能拿出这么多财物,看来潘海也是下了血本。 还有一些古玩,加起来价值不可估量。 今日他又听到了潘府有十多个地窖的事,不由得将两件事情联想在了一起,只是他还没有时间去查实。 “此事事关重大,立刻写信给六殿下,请他定夺。这几日就说我感染了风寒,暂且拖着,等六殿下的命令。” “同时,你趁机派人去查查潘海家地窖的事,一定要暗中查探,不要打草惊蛇。” 邓子殇朝何敬业吩咐,何敬业领命退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何敬业留下了丁江河给他的那大袋金条。 翌日,潘海早早的便在府衙等候,想看看邓子殇的态度。 日上三竿,却等来了何敬业。 “潘大人真是对不住,昨夜我家老爷感染了风寒,只怕一时半会儿过不来,这几日还得休息一下。”何敬业朝他禀告。 潘海差点笑出了声,强行拉了一个脸,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病得重不重啊?可叫大夫来看过了?” “回大人,大夫已经看过了,只是这几日,怕是不能审理案子了。” 何敬业继续回禀。 “无妨无妨,邓大人身体要紧,快些回去照顾你家老爷吧。” 潘海催促,何敬业退了出去。 何敬业刚出门,潘海就再也憋不住,转身拍着桌子咯咯大笑。 石岩总算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丞相大人说的没错,对付邓子殇这种人,还是要下血本的。” “想来他收下了如此重礼,也不会再同大人做对了。” 潘海起身,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瞧瞧这个老东西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二品御史,人人都说他贪,想不到才这点东西就可以打发了他。” 潘海总算舒了一口气,赶紧派人去叫丞相府派来的小吏,让他给丞相回话,说齐州一切妥当,叫他宽心。 他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刘泉的计谋,从邓子殇收受他的贿赂起,刘泉的计谋就已经得成了。 而邓子殇也派人暗中探访,查实了潘府的十几个地窖和府内的夹墙暗室存放的都是金银珠宝之事。 他贪心的咽了咽口水,心想,等解决了潘海,这些金银珠宝悉数都得落到他和六皇子的手中,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人,六殿下来信了。”